等再回混沌后,程斩皱眉问司野,“你想干什么?”
司野不以为然,“我是命魂,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能感应到巫灵,我条件反射不行?”
程斩微微眯眼,狐疑地看着他。
司野问姬淡,“既然恶灵就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出现,是不是就意味着它还在那?”
让它跑了。
他有种感觉,好像不管是他还是程斩,在刚刚的时空里力量都有点使不出的感觉。
两个疑问姬淡都回答了。
“恶灵已经躲到其他时空里了,看样子它是想对着婴儿下手,或许是……狗急跳墙?”姬淡最后一句是猜测,又道,“因为是在转换的时空里,所以不管是洪荒巫力还是战神之力,其力量都会被削弱。”
姜周的关注点偏了,跟司野说,“你小baby的时候很可爱啊。”
司野脸色又不自然了,清清嗓子,“那么点的小孩哪能看出来可不可爱的?”
在他觉得所有小孩子出生长得都一样,皱皱巴巴的跟小老头似的。
姜周又问程斩,“你觉得呢?”
程斩知道司野有心逃避他刚才的问题,也就没追问,想了想说,“是挺可爱。”
司野冷哼一声,嘴角却微微弯起。
程斩也没多说别的。
可他在回混沌之前的确是瞥了一眼baby司野,就那么小的一团,跟只猫崽子似的。他记得当时司野进入洪荒晶时也是小小一团,小得令人怜惜。
他忍不住摸了一下baby司野的脸。
但许是他身携神力的缘故,那小小的幼崽惊到了,一嗓子嚎出来倒是比出生那一刻洪亮得多。
程斩沉默少许才发表意见。
他觉得恶灵未必是冲着司野去的,之前他们是走进了一个误区,认为恶灵想操纵洪荒巫力势必要主宰司野的身体,趁着司野力量最薄弱的时候。
可万一不是呢?
姜周随口,“恶灵如果不是冲着司野,难道还是冲着何鸢吗?”
问完这话,见程斩眼神深邃,心底愕了一下,“不是吧……”
司野也没料到,“我觉得不可能。”
程斩给出分析,“同样是力量最弱的时候,为什么恶灵会出现在你出生那天,而不是你遇害当天?”
司野哑口。
“只有一个原因,它是奔着何鸢去的,因为生你的时候何鸢是最容易出事的。”程斩说到这儿,补充了句,“比方说难产。”
女人在产床上说白了就是九死一生,并非医生能百分百保证不出问题。当时何鸢一旦出了问题,那恶灵最适合趁机而入。
“还记得恶灵的目的吧?”程斩轻声说,“它一开始就是要完全吞掉何鸢的生魂,只是后来何鸢的一抹散魄挣脱而逃,使得恶灵迟迟没能如愿。”
“可是,”姬淡也迟疑,“司野是重塑,跟正常轮回不同,恶灵吞噬何鸢的生魂对他没用处啊。”
这也是司野之前对恶灵说过的话,他不是轮回,跟何鸢的血缘关系上不及人族母子那般强烈,所以恶灵想要利用何鸢生魂来钳制司野,几乎没什么意义。
但程斩不怎么认为。
“我之前也这么觉得,认为你是你,何鸢是何鸢。”程斩看着司野,面色严肃,“可实际上你不想承认也不行,何鸢跟你就是有血缘关系,她就是你的母亲。”
司野微微皱眉。
其实程斩说得没错,当时他看着自己刚出生的样子,那一刻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哪怕他的记忆深处不是这样的,也哪怕他很清楚真正生了地皇的人不是何鸢。
何鸢,只是司家小少爷的母亲。
可是,四家小少爷是他的重塑身骨,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呢?
“那是怎样?”司野没好气地问了句。
他是很不想承认这点。
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有多高贵,事实上是他不想承认跟何鸢有着那么密切的关系。他不想让何鸢成为自己的软肋,就只想像个旁观者似的冷眼看着司家发生的一切。
可实际上呢?
程斩静静注视着他,眼里不愠不怒,很是平静,或者说很是平和,像极了鸽子。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司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阿野,不管怎样你都只是你。”程斩轻声道。
司野心口受了不小的震动,这句话程斩以前也说过,可今天的意义完全不同。他能理解,然而他也不想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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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说,“废话,我当然只是我。”
“可你也是司小公子,是何鸢的儿子,司家跟你有着切不断的关系,不管老爷子如何,也不管司泽军做了什么事,他们始终都是你父亲、你大哥,这层关系不是你想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
程斩说了这番话,又是语重心长,“事实上你如此地想把自己跟他们割裂开来,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
“够了。”司野皱眉低喝,瞪着程斩,“你是分裂吗?前一秒说我就是我,下一秒又来了通阖家大团圆,有病吧!”
姜周在旁心里惶惶的,完了完了,怎么气氛又不融洽了呢?
事实上她也发现司野觉醒后是有点喜怒无常的趋势,这也多亏了程斩性子好。
想到这儿姜周猛地反应过来,程斩?性子好?
没遇上司野的时候,程斩那性子别提多别扭了,你都不知道什么话就惹得他不高兴,说走就走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司野多横眉冷对了,还不见程斩有愠色呢。
他只是轻叹,“行阿野,咱们说正事。”
姬淡在旁一颗心也都是拎着的,就生怕这俩再出手。一听程斩妥协了,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他可从来没像现在似的希望战神低头。
而司野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就是记忆太多,头涨疼不说还烦躁不安。程斩的有心退让倒是让他拾回了理智,司家,不管怎样事情都发生了,他想不想成为旁观者也无济于事。
再开口时他就缓了语气,仔细听还略带歉意的,“那你的意思是,恶灵就在寻找何鸢意志最薄弱的时候?”
程斩点头,“对。”
司野的脸色又难看了。
但这次不是冲着程斩,就连姜周这个思想短路的都想到了,惊愕,“不会是……何鸢被侵犯那天吧?”
话音落下,就见司野蓦地扭头瞅着自己。
姜周生生咽了之后的话,清清嗓子,“我、我也是猜的。”
然而,姬淡又成了火上浇油的那个,“或许还真是,何鸢往后的平静生活都是在那天被毁的,我想当时的她应该是最绝望想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