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子闻言冷笑,“自从阿娟出事后,但凡有事都是副族长出面,丁族长难道不是藏在幕后的那位?你要说你丝毫不知情谁信?贡兰渡落洞女的习俗那都断了多久了?丁富是当事人之一,这里面藏了多少心思?”
丁族长闻言,气得脸都白了。
丁婶子承认,她和丁大喜支持了落洞女习俗是出于私念。
“阿城知道这件事后死活就要去找王总算账,并且声称要告发我们。”丁婶子说。
尤其是阿娟精神受了刺激,村里又要将阿娟作为落洞女关起来之后,阿城更不想放过跟当晚有关的人。为此丁婶子找过阿城很多次,但阿城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副族长找他谈话,阿城还揍了副族长一顿。
丁族长补充说,“副族长被揍这件事我知道,而且我跟阿城也约好了见面时间,但那天我等阿城等了一天都没见他来找我,就是从那天开始阿城就再没出现过,后来我才知道阿城找我之前丁婶子找过他,所以我就一直怀疑阿城的不见跟丁婶子有很大关系。”
丁婶子微微眯眼盯着丁族长,咬牙,“可真能把自己摘干净。”
丁族长没跟她多费口舌,一句话呛她,“那天阿城就被你杀了吧?”
不是丁婶子亲手杀的,但的确是她撺掇的。
虽说丁婶子认定丁族长不是无辜的,可丁族长的这句话真就倒出了阿城的被杀时间。
就在阿娟被关进天神殿的当晚。
“我只是给大喜出主意,让他们几个把阿城带离贡兰渡,哪怕是敲昏了带走也行,贡兰渡的入口就一个,有人守着入口,阿城想再回来找阿娟都难,时间一长感情也就淡了,毕竟阿娟的事牵扯这么多人呢,阿城再气不过也终究能想明白。”
司野问丁婶子,“你觉得阿城能想明白什么?”
丁婶子没敢抬眼看他俩,闷声说,“阿娟精神失常是事实,胳膊拧不过大腿也是事实,阿城还年轻,外头多少好姑娘能娶啊,非得娶个疯婆子回家?”
姜周在旁冷言,“还真是挺会为别人着想的呢。”
丁婶子听出话里的讽刺意味,脸色不好看。
“那怎么就成杀人了?”司野问。
丁婶子重重叹了口气,这世间事啊,人算不如天算。
为了防止阿城去搅乱仪式,丁大喜、丁富和丁成三人提前就找到了阿城,因为阿城反应太激烈了,就只能先把他关起来,想着等仪式完毕之后再将他送走。
不想,那边仪式一结束,这边阿城就不见了。
等到了晚上,丁大喜他们在天神殿找到了阿城。阿城并不知道通往密室还有暗道,就直接闯进了天神殿里,想去打开那道暗门上的锁把阿娟放出来。
被丁大喜三人及时拦下。
“大喜说当时阿城的情绪特别激动,而且对着他们大打出手,也就是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出了意外。”
程斩的目光稳稳落在丁婶子脸上,似笑非笑,“意外?丁婶子,事到如今可容不得半点假话。”
丁婶子面色死灰般难看,良久后才干涩地说,“阿城受伤的确是意外,但后来……后来他们就决定让阿城闭嘴了。”
阿城常年跑山,体力相当可以,所以面对丁大喜他们三个也是挺能僵持的,结果一来二去的阿城的头不小心就磕在暗门上。
当场是磕晕了。
丁婶子说到这儿顿住,再往下说就显得艰难。
当晚丁婶子是去到了天神殿里,看见阿城躺在那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他是死了,着实吓了一跳。当时丁富就有点担心,说就阿城这脾气,事到如今了真能善罢甘休吗?他们倒是能守着贡兰渡的入口不让他进来,可能守得了多长时间?再说了,阿城那可是走山路的人,这贡兰渡的山都是连着外面的山,万一防不住他呢?
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出去真报警了呢?
所以丁婶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瞅着暗门上被撞出的那摊血,喃喃说了句,那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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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休……
这就像是打通了在场所有人的任督二脉似的,于是,丁富、丁成和丁大喜三人七手八脚拖起阿城,将他的头抵着暗门继续往上撞,直到确定他咽了气。
丁婶子浑身发抖,“我、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就是很害怕,害怕阿城跑出去报警,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我和阿城都参与那件事了,我不想出事啊……”
说到这儿,丁婶子一下来了劲头,眼睛陡然瞪大,“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暗门上的那张脸!就是那个封灵咒!它是个邪门的东西,我就是看了它才有了杀人的念头!”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寄托和理由似的,紧紧揪着不放,“就是这样!我的意识被那个咒给控制了!要不然我怎么能有杀阿城的心啊……”
丁族长听到这儿看着挺激动,都恨不得是拍案而起,指着她,“你、你……杀了人还狡辩!还赖在符咒上面?丁婶子,我可真是万万没想到你能有杀人的心思!你、你这个毒妇,可真狠呐!”
丁婶子这个时候也没心思跟丁族长顶嘴了,虽然她始终认为丁族长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程斩听了这件事始终态度平静,等丁族长的骂声消停后,他问丁婶子,“阿城的尸体也是你们处理的?”
“不是、不是……”丁婶子急急否认,“我们原想着造成阿城接受不了现实在天神殿自杀的假象,所以在确定他咽气了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可不想他、他的尸体……不见了!”
丁族长皱眉,“什么叫不见了?如果阿城的尸体就在天神殿,那第二天早就被人发现了,不是你们偷偷处理了还能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