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宁顿时尴尬起来。
婉初看着娴宁两眼很快蓄满了泪水,就知道她等下定是要弱不禁风地向自己哭诉她的委屈。
果然,娴宁顿了顿,带着哭腔道:“九妹妹可是听见什么了?”
婉初撇了娴宁一眼,没有说话。
娴宁哭道:“我就知道,九妹妹定是嫌弃我了。我被大姐夫抱起来,本该安心在家等着盛家提亲,可皇命难为,我,我来选秀,也只是怕让家里担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啊...”
婉初这才扭头正色起娴宁来。
这就是娴宁。
不论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一旦出了事儿,她永远只会找借口推脱。她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过错。
心比天高。
婉初悠悠叹了口气,道:“二姐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太太?”
娴宁一愣,就听婉初道:“我自从入府以来,见太太对二姐姐关爱甚切。二姐姐病弱时,太太宁可用六姐姐的终身,去换二姐姐的一味药。”
婉初定定看向娴宁:“若是太太知晓二姐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欢喜。”
娴宁听了这话,如一盆冰水浇头:“什...什么?”
婉初讥笑一声,话锋一转,却道:“听说画扇虽然被救活了,却落下终身残疾,半边身子都瘫了。可二姐姐可曾派人去看过她?也不知画扇会不会悔不当初。”
提及画扇,娴宁弱弱道:“画扇的事儿,祖母已经有了定论。她畏罪自尽,咱们姜府不再追究,已经是仁慈了。”
婉初厌恶地看了一眼娴宁,将头撇向一边,淡淡道:“还有淑宁,尚且不提了。二姐姐对身边最亲近的人尚且如此,又怎么会对八姐姐好呢?”
“也许在二姐姐眼中,谁都不能相信。人人都想着害你。”
话已至此,娴宁这才收了双眸泪光,神色冰冷。
半晌,娴宁轻声开口:“你到底在后山看到什么了?”
婉初扭过头,四目相对,寒光逼仄。
婉初轻笑一声:“后山?咱们去皇觉寺是给大姐姐祈福点长明灯的,你去后山做什么?”
话音刚落,娴宁顿觉不妙。
自己先着急了,竟然先绷不住,承认了后山上的一切。
婉初不笨。自己这么着急问她后山的事情,她一定明白,后山上发生的事情,自己是清楚来龙去脉的。
她再不能在婉初面前装作无辜模样,将一切都推给三皇子。
动手的是三皇子,起了杀心的....是她娴宁。
娴宁咬着牙,忍不住拽着婉初:“你在殿前可与众位娘娘说了什么吗?!”
婉初一个用力,从娴宁手中把胳膊抽走。冷冷反问:“在你眼中,到底什么才是女儿家最重要的?”
娴宁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贞洁?”
她并未失贞,又有什么好怕的。
婉初盯着娴宁,一字一句道:“是良心。”
“我会给我姐姐讨个公道,却不会做这种背后戳人刀子的事情。二姐姐你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二姐姐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始终只字不提。无妨,将来我总会慢慢叫二姐姐心甘情愿地说出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