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想再劝劝,可见娴宁脸上浮现出异常的潮红,整个人露出执拗的眼神,也不敢再劝。
淑宁进屋时,看到的便是画扇蹲在炭火盆前,低着头在烧着什么东西。
淑宁轻咳了两声,质问道:“画扇,你在烧什么,这屋里这么大烟,二妹妹受得了吗?快把火盆端出去。”
娴宁的声音弱弱的:“大姐姐怎么来了?你别骂她,是我吩咐她烧的。”
淑宁见娴宁嘴唇有些乌紫,生怕她因为自己责骂丫鬟着急,忙坐到娴宁身边。
“你这是怎么了?这两日不是身上大好了吗?”淑宁见娴宁明明病得厉害,还强撑着为画扇说情,十分心疼。
“娘现在出不来,我又要走,你再病了,咱们大房可,可怎么办啊?”
娴宁听了这话,脸上带了些许愧疚之色:“...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们了。”
淑宁眼泪都要掉下来:“胡说什么。若没有妹妹你为我出谋划策,我在定国公府,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娴宁躺在床上,神情虚弱:“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不帮着姐姐,还能帮着外人去么...”
娴宁眼神真挚,拉过淑宁的手:“无论如何,我...永远是希望...姐姐过得比我好的...”
娴宁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一句话说完,娴宁又开始咳嗦起来,她侧身躺着,长长的头发滑落在地上。月光照在娴宁的脸上,一丝生气儿也无。
淑宁本想还有满肚子的话想和娴宁说说。可见到娴宁这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偏偏画扇在一旁,带着哭腔道:“二小姐是真心对大姑奶奶您的。您回来之前,二小姐就在准备那个鸳鸯荷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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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知道的,二小姐她一到冬天就下不了床。可二小姐说,她就这么一个亲姐姐,是一定要亲力亲为的。我劝也劝不住。荷包绣好了,二小姐却在您回府的前几日病倒了。”
娴宁咳了半天,靠在软枕上,对画扇道:“...你,你别说了。”
淑宁已经把来意抛到九霄云外了,拉着娴宁心疼不已。娴宁总是这样,自己病染沉疴,却满心满眼都是别人,所以才更加让人心疼。
“从小你就是这样,这么心善,你总该多考虑考虑自己才是。”淑宁拍拍娴宁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慰。
娴宁轻轻点头,整个人柔弱得如同一朵鸢尾花。
娴宁缓了缓心神,这才开口问道:“大姐姐怎么深夜来了?可是有事吗?”
淑宁顿了顿,一时语塞。
原本她过来,是想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娴宁听听,是不是她的婆母在背后捣鬼,让她怀不了身孕。
另外,经过婉初和彩屏提醒,她才想起来,也准备过来问问娴宁,这香丸是什么成分,回去好问问太医。
娴宁虽然会调香,可到底是未出阁的女郎。若是有些香料,对准备怀孕的妇人不好,想来娴宁她也不知道。
可想想娴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岂不是伤了二妹妹的心?
娴宁都病成这样了,自己再拿自家府上的事情去叨扰娴宁,让她不能安心养病,自己也做得一点不像个姐姐了。
思来想去,淑宁开口道:“...无事,只是过两日就要走了。我舍不得妹妹你,特地过来看看。”
娴宁轻轻一笑。
两姐妹说了会子话,娴宁脸上渐渐露出疲态来。淑宁忙为娴宁掖了掖被角,安慰了几句,看着娴宁睡下,这才退了出来。
淑宁回了自己的院子,心事重重。彩屏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生怕淑宁心情不好,要责骂自己。
谁知淑宁叹了半日,神色凝重,慢慢说道:“唉...还是要想个法子,让爹爹松口,把我娘接出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