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寸心虽有些神经大条,但不脑袋空空的白痴,贵为王府郡主,她自然明白沈王妃话中的意思。
“母妃,难道说小弟立下赫赫战功,不但无法获得嘉奖封赏,反而还要被朝廷无端猜忌吗?”
沈王妃心累的望着着这个一点就着,跟个炮仗似的傻女儿,伸手将她拉着坐下。
“你都及笄两年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为何还这么心无静气?消息今日才传入京中,朝廷方面尚无任何表示,娘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未雨绸缪,不给他人留下话柄,你父王与弟弟远在西北,若是我们在京中不低调行事,岂不是拖了他们爷俩的后腿?”
沈寸心闻言神色稍霁,但心里还是不得劲儿,明明弟弟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反而得畏首畏尾,夹起尾巴做人。
沈王妃虽也觉得有些憋屈,但又不得不提前叮嘱自家这个心无城府的女儿,因为沈家如今在朝中已是风声鹤唳,再经不起半分猜忌。
自沈家先祖追随太祖皇帝定鼎天下,获封世袭罔替的武定王爵位,沈家作为大盛国朝唯一异姓王,到沈南天已经传承了三代。
而沈家坐镇西北四州之地,手握二十万雄兵,经历太祖,太宗,再到当今圣上,如今也已延续了数十年。
就连沈家自己都心知肚明,武定王府在西北的影响力,已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那些追随武定王的二十万将士几乎都是出身西北,并且世代传承,父死子出征,兄亡弟披甲。
西北百万户,家家都有人在武定王麾下效命,除开朝廷任命的州郡文官,西北四州已经快到了只知沈家,不认京师的程度。
每年除了按时送入京中的军报与税赋,朝廷对西北的掌控力已一年不如一年。
就是在这种西北与朝堂关系已微妙到极点的背景下,武定王世子沈修合横空出世,大盛王朝近二十年来第一次转守为攻,给北面的金国造成难以估量的沉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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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妃不用想也知道,今年不过十六岁的沈修合,如今在西北之地究竟会树立起何等恐怖的威望。
自当今圣上登基后,就一直有削弱武定王府兵权的想法,甚至曾动过将沈修合软禁在京城充当质子,使武定王府在西北的军权传承断代。
但不知何种原因,五年前朝廷还是放任沈修合离京,前往西北跟随沈南天学习领兵打仗。
可短短五年时间,沈修合就从一个还未及冠的京城浪荡子,成长到比肩古之冠军侯的骁勇猛将,沈王妃站在朝廷的角度设身处地,连她自己也顿感到后怕心惊。
所以即便如今朝廷对沈家依旧如初,沈王妃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这也正是为何她不愿沈寸心与萧策走的太近,将她拘禁在家中的原因。
毕竟这些天萧策搅得长安满城风雨,各种耸人听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沈王妃光是想想都觉得太招摇。
望着窗外透进来的低沉天色,沈王妃重重叹了一口气,轻轻抚平沈寸心紧蹙的眉头。
“西北军报传入宫中,你父王也送回来一封简短的家书,他已经上书陛下,准许他或修合其中一人回京献俘,也顺便能与我们娘俩八月十五团圆。”
沈寸心闻言总算有了些许笑意。
“母妃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再过一个月便是中秋,到时候府里总算不会只有咱们母女二人啦。”
暂时抛开这些捕风捉影的忧虑,沈王妃带着沈寸心离开房间,母女二人高高兴兴的开始筹备过中秋所需的一应物什。
皇城太庙中,萧策望着面前幸灾乐祸的太子,神情激动的从蒲团上跳了起来。
“大哥你说什么玩意儿?父皇居然想让我去接近沈寸心,好借机从男人婆嘴里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