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而后便下了台阶,朝门口的驴车走了过去。
只不过望着瞬间变得干瘪的荷包,他不禁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银子也禁花了,啥时才能不为钱财而发愁呢!”说完,便驾车离开了铺子,朝着镇外疾驰而去。
莲花村,田小蕊正坐在炕上,手持风扇,轻轻地给已经熟睡的女儿扇着风,一边想着搬回来的事情。
也不晓得相公是否会同意,原本她是计划今日归家的,怎奈父亲去迟了,平日里拉人去镇上的那个大叔,因一个远房亲戚成亲,前两天就驾车去县城喝喜酒了。
听闻,得明日才回来,所以,只能晚一天回石湾村。
若是以往,她定早已与孩子一起睡了,但自从听了父亲的建议后,她便毫无睡意,一直思忖着这个问题。
她又何尝不想嫁入富贵人家,可偏偏自己愚笨,被个男人耍的团团转,最终落得个不得不堕胎的凄惨下场,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对此,方圆十里内,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想要再寻一门好亲事,恐怕是难上加难,除非给人做续弦,亦或嫁给老鳏夫,别无它法。
爹实在是束手无策,为了让她在婆家能挺直腰板,不被人指指点点,这才托人介绍了因家境贫寒,年过二十,却迟迟未定下亲事的姚大郎。
想必这样的人,即便发现自己并非完璧之身,也不会在意,毕竟好不容易才娶到媳妇,又怎会因这等事而动怒。
也确实如父亲所料,两人成亲后,姚大郎对她一直很好,甚至将她当作孩子一般宠爱,唯一的缺憾大抵就是一个字,太穷了。
田小蕊实在不甘心一辈子窝在石湾村,却也苦无良策,谁让他们夫妻脑子不灵光,想不出好的营生。
就连收山货还是父亲出的主意呢!不然指望家中那几亩薄田,怕是也只能勉强糊口。
……
田大福哪里晓得小女儿为了此事,竟坐了一个晌午,本就尚未痊愈的他,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还是被那驴叫声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炕上爬了起来,趿拉着鞋子下了地。
当看到牵着驴车进院的儿子,田大福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宝儿,你可算回来了。”
他像个孩子似的,看到儿子的那一刹那,满腹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自己明明生了三个儿女,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陪在身旁。就连生病时也是如此。
若不是有大哥每日过来送饭,他怕是也不会好得如此之快。
“您这是咋了?看着似乎瘦了不少。”田宝儿还是头一回看到父亲这般失态,不禁有些担忧,将父亲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似乎除了脸色苍白些,仿佛大病初愈般,并没有太大变化。
“哥,你回来了?”田小蕊听到动静,也从房里走了出来。
“小蕊?你啥时回来的?甜甜呢!”虽然自己这个妹妹愚蠢了些,但毕竟两人一母同胞,看到她,田宝儿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