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主仆二人兴致正浓,莲花村田家老宅,大伯母吴氏却在长吁短叹。
只为儿媳马上就要满月了,小儿子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差事。
下田回来的田大有,见婆娘一副愁眉不展的坐在窗前发呆,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咋了?长吁短叹的。”
吴氏长叹一口气,“还不是在为浩儿犯愁,到现在也没找到上工的地方。”
田大有向来不赞成婆娘掺和儿子家的事情,毕竟两个儿子已经分家单过,如若管的太多,难免会惹来儿媳的不满,明明是好意,到头来却是吃力不讨好,何苦呢!
可婆娘也是一根筋,非要管不可,怎么劝也劝不住,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自寻烦恼。
“浩儿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心中定然有成算,你就别再操心了,也不嫌累得慌。”
闻言大伯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个死老头子,合着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所以一点都不心疼。”
一听这话,田大有瞬间就不干了。
“这话叫你说的,孩子们都好好的,又没有受伤,我怎么心疼。”
在大伯娘看来,田大有就是不心疼儿子,不然绝不会一点担忧之色也没有。
“你要是心疼,怎么不想想办法,给浩儿找个好出路?”
走了一路,又热又喝,田大有早就口渴难耐,好不容易熬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婆娘就像那炮仗一样,噼里啪啦一顿放。
实在渴得不行了,任由吴氏继续在那里叭叭,端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就是一阵喝。
直到喝饱这才放下茶杯,与婆娘理论。
“我认识的人全是庄稼汉,哪里有门路给儿子找好差事,再说亲家那边不是还没信嘛!着什么急。”
儿媳生产的时候,亲家是说过回去找找他表叔,想办法让儿子去油房上工。
但能不能成还不一定,重要的是那里的活计太累,吴氏担心身子单薄的小儿子吃不消,一直没抱多大希望,也不是很满意。
“油坊里全是力气活,咱浩儿身体那么单薄,能做的来嘛!我看还是再想想其它的营生吧!”
四个孩子中就属小儿子身体最单薄,田大有不是不担心,但如今他也是做爹的人了,与没成亲前不同,再也没有两个哥哥帮忙分担累活重活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走。
做爹娘的总不能跟他一辈子,总得让他一点点去适应。
再说油坊里的活虽然累了些,只要头脑灵活,说不得过个一年半载,还能学门手艺回来呢!
到时就在村中开个榨油房,不比种田赚得多,要不说妇人就是目光短浅呢!凡事只看眼前,想到这些田大有就忍不住皱眉。
“要是能想到好营生,我早就说了,还至于在家中等消息。”
吴氏看了田大有一眼,试探的问,“要不我们去找侄女婿帮忙想想办法,你看云生现在生意做的多好啊!”
女婿如今的胭脂生意可谓是做的风生水起,几日就得往县城跑一趟,每次进的新货,刚开集,摊前就会围过来一群大姑娘小媳妇。
生意之所以这么好,定然与能说会道的女婿有关,她不求小儿子生意也能这么红火,只要比种田赚得多就成。
“我可不好意思去找家旺出主意,人家能把识草药的本事教给咱,就已经是看在曾经帮过小溪的份上了,做人莫要不知分寸。”
田大有头脑向来清醒,早就猜出小两口那么做的原因,但他却始终觉得受之有愧。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一家对侄女的帮助,真的微不足道。
人家把识草药的本事教给几个儿子,就已经足够偿还他们对小溪的所有恩情了。
如今又怎么好意思让婆娘再去找侄女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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