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鹤听后答应道:“好啊,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去购物!”
吃完晚饭,夫妻俩一起刷碗打扫卫生。
柳蕙兰一边收拾洗碗,一边说道:“那个……陈老师今天又找到我,说是她家熊先生想找你再进一批药品,经过上次的事情,我也知道做这个很危险,可是实在拗不过陈老师苦苦哀求,而且她说这次你如果答应的话,熊先生可以跟你一起想一个更安全的交易方式,不让你涉险!”
张云鹤闻言不由扭头看向妻子,那次交易结束之后,他就一直怀疑熊大年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地下党,因为交易和事发之前,他监听到了特高科正准备采取一次大的行动。
恰好他赶去唐家庙的时候就遭遇了特高科和宪兵队的埋伏,这事情也太巧了,假设他监听到特高科和宪兵队采取行动的地点是中山路一带,那么熊大年就是地下党无疑。
从熊大年要大批量采购药品也可以佐证这一点,即便他装成一个做洋货生意的商人也无法掩盖这个可疑点。
“陈老师的丈夫熊先生真的只是一个做洋货的商人吗?”张云鹤看着妻子问道。
他心里其实早已经开始怀疑妻子也有可能是地下党,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地下党,但他不能,这种话即便他身为丈夫也不好问出来,毕竟如今社会的主流意识还是江州那边当政,与地下党有关的话题在人们的口中都是禁忌,人们并不愿与地下党有什么瓜葛。
假设妻子真的是地下党,她的身份一定是保密的,没有上级的命令和允许,她也是不能承认和公开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有纪律。
这种话如果问出来,他担心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见丈夫这么问,柳蕙兰意识到他已经对熊大年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她还是装作颇有些意外的问道:“他不是做洋货的商人会是什么人呢?你怎么会这么问?”
张云鹤见她似乎在打马虎眼,就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这个熊先生有些奇怪而已!跟他做生意的危险性比其他人要高,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柳蕙兰说道:“你跟其他人做这个生意就不危险吗?药品买卖现在是违禁的,除非你不做这个生意,一旦要做,无论跟谁交易都有风险!再说了,你已经跟熊先生有过一次合作,双方也算是知道一些彼此的底细!”
“陈老师已经跟我说了,上次的交易过程中出现变故的确是熊先生疏忽大意造成的,她特意跟我说了这件事情,她代她先生向你赔罪!”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她说熊先生承诺可以先付款一半,等你把货运送到你认为安全地点,再通知他去取货,他取货之前就支付剩下的货款!”
“噢?”张云鹤颇有些意外,“他就不怕我拿钱跑路?”
柳蕙兰抬眼看向丈夫:“这不正说明熊先生的诚意吗?他信任你才会先付款再取货,如果换做其他人,他肯定是要见货付钱”。
张云鹤点燃了一支香烟,抽着烟摸着下巴,眼神瞟向妻子,他现在可以确认妻子就算不是地下党,也可能是地下党的外围成员,或者正在考察期。
但他不想把话挑明,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特别是这种事情,一旦挑明了,夫妻关系很可能就会变味。
在这种特殊的时期,因为信仰、主义的不同,而使得夫妻如同仇敌、分道扬镳,甚至枪口相对的事情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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