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的?床虽然谈不上是特别窄, 但?至少也和宽敞远远沾不上边。
也只能堪堪躺下两个人。
合衣而眠,也不可避免会摩挲到身边的?人。
楚珣简单沐浴完的?时候,闻吟雪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她丝毫没有觉得这张床应当是两个人睡的?, 蜷缩在中间的?位置,手腕垂在床沿,腕上的?镯子还在轻轻相击。
楚珣走过去, 手指压住她的?腕骨往上收进?被?衾。
闻吟雪却还是一无?所觉, 微阖着双目。
楚珣指腹在她脸侧轻轻地触碰了下,没忍住掐了几下。
手下的?触感实在是很好。
楚珣撤了手,抬手抱住她的?颈后和腿弯,让她睡在里侧。
闻吟雪这个时候倒是任他动?作, 大概是今日?实在是疲惫, 就连睡梦之中的?细微反抗都没有。
身上层层叠叠的?寝衣随着楚珣的?动?作松散了点儿,此时滑落, 闻吟雪的?发随着垂落下来, 映照着白皙的?肤色。
楚珣抬手压住扣袢, 给?她系了上去。
床榻只垫了层褥子,说?不上是舒服, 楚珣躺下的?时候, 闻吟雪还凑过来,脑袋蹭了蹭他, 随后找了个她认为比较舒服的?地方睡下。
好像比之前吻上去的?时候,还要难捱。
楚珣微微阖上眼。
心中却在思忖, 事情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种无?法转圜的?地步的?。
之前他没有寻根究底, 只当意外, 可是现在他的?所有本能都在告诉他。
他对闻吟雪的?心思,全然不同以往。
意识清醒下的?吻, 无?法遏制的?反应。
昭然欲揭。
可是这种心境上面的?转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珣生来就是为人所见的?天之骄子,性情恣睢妄为,从?来都没有甘拜下风的?时候,生性骄纵至此,从?无?挫败。
而他此时躺在这里,身边的?闻吟雪却是他唯一难以掌控的?意料之外。
即便他们?明?媒正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可是她对自己的?心境,与他所想,全然南辕北辙。
闻吟雪一无?所觉地蜷缩成一团,躺在楚珣的?身侧。
大概是感觉到了山中夜晚的?寒气,还往他那边凑近了点,脑袋很轻地蹭了下。
像是某只前来取暖的?狸奴。
楚珣看着她,倏而轻笑了声。
山中夜晚露深,营帐外传来晚来的?风声。
连带着几声分辨不清来源的?鸣叫之声。
驻扎的?地方每时每刻都会有列卫巡逻,事关陛下安危,倒是不必担心会有贼人前来。
楚珣确认闻吟雪已经熟睡,随后才抬手挥灭烛火。
一夜无?梦。
·
春猎为期足有一月,是以前几日?也都只是适应一下山中的?气候,进?行一些无?关痛痒的?比试。
比如?前去比准头,又?或者是骑马射雕之类的?,并不会深入林场。
若是这些比试中有比较出彩的?,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陛下赏识,让他得以进?入主营帐中面圣。
再给?些赏赐之类的?,那也是极好的?彩头了。
楚珣一般不会参与春猎中这种世家子弟之间的?比试。
虽然他性情张扬,但?是这种射靶子的?实在是太过简单,玩着没什?么意思,也就前几次还有点儿兴致,后面每每都是魁首,便也没有兴趣再参与了。
圣上每次瞧见楚珣拿到第一,倒是非常与有荣焉。
每次都恨不得昭告天下。
因为这个,楚珣就更不想参与了。
清晨起身的?时候,春桃和春杏都不在,闻吟雪简单上了点儿脂粉,从?箱子中找到了件淡粉色的?衣裙,等到挽发的?时候,她对着房中仅有的?一面铜镜,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却怎么都挽不好。
好奇怪。
平日?里看春桃梳妆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困难啊。
闻吟雪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因着这么久的?折腾,头发都散乱在一起。
这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出门。
要不要问问其他贵女,有没有带侍女能前来帮自己挽发的?。
但?这样真的?好丢人。
闻吟雪拿着篦子,坐在镜前,然后听到隔间中的?水声止住。
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昨日?她喝了不少桃花春。
闻吟雪喝醉以后完全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嘴唇好像是有一点儿疼。
可能是酒喝多了。
然后楚珣在她醒来之前就去隔间沐浴了。
闻吟雪也不太敢问昨日?有没有发生什?么,按照她的?经验,她酒后好像经常会做一些不太妥当的?事情。
若是楚珣提起来,那她也认了。
反正就一口咬定她自己不知道就行了。
她这么想着,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儿心虚,透过铜镜悄悄看向身后的?楚珣。
楚珣原本还在拿着巾帕擦拭发尾,察觉到她的?视线以后,也慢慢转过来,在镜中与她对视以后,还很轻地挑了下眉。
他今日?并没有身穿骑装,还是穿得和往常差不多,玄色圆领袍,头戴银冠,疏朗非凡。
楚珣随意问道:“怎么,偷看我?”
“……”
他说?得还挺直接。
闻吟雪以往这个时候多半会反驳几句,但?是鉴于不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话有点儿底气不足,只飞快收回视线,回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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