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名为关岳,三十有余,年轻力壮,眉目有神,状态算是房间众人之中相对较好的一个。
听到苏文的话语,关岳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蛮人当之无愧于蛮子之名,难以交流。”
“就连这杖责用的棍棒都是凶兽的骨干,皆带着极为浓郁的凶厉之气。”
“棒子是打完了,但这凶厉之气却仍旧残留体内,难以去除。”
“大人您遭受的杖责数目是我们的一倍之多,倒是苦了您了...”
苏文摆了摆手。
“哪有事事顺利的。”
“事实上,如今我们现在能留下一命,就已经出乎本官的意料了,还能奢求什么?”
关岳有些讶异的看了苏文一眼。
“大人您早就知道此行会不顺利?”
“那为何还...”
苏文视线淡淡的看了过来。
“为何还要冒死领命前来?”
关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房舍内其余人的目光也是俱是看了过来,显然也是无比好奇。
看到众人的目光,苏文知道连日来在北洲受到的委屈与窝囊在他们内心已然堆积到了极致,他们此刻需要一个坚定的答案来稳固那微微动摇的内心。
蛮族大会开始的时间仅剩三日。
若是在那之前南洲尚未收到消息并做出反应,那么房间里的这些人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南洲,他们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一去即是永别...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苏文一样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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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日蛮王直接下令将他们斩了也就罢了。
生死不过一瞬的事,以头点地罢了。
但正是因为连日来漫长的等待,众人才要时刻经受死亡的煎熬,这才是最难以忍受坚守的。
想清了这一点,苏文内心微微一叹,旋即突然轻笑了一声。
“来肯定是要来的。”
“能谈成最好。”
“谈不成其实也没什么。”
“朝廷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
“毕竟我们要是不来这里,没有遭受过这些对待...朝廷又拿什么理由来出兵北伐呢?”
“北洲是蛮子,但南洲可不是,其余两洲可也都看着呢。”
“四洲同盟的愿景虽然已经初露端倪,但正是在这个时候,朝廷才需慎之又慎,切不能盲目以武力破局,否则日后必生嫌隙,得不偿失。”
“动兵之前,文礼是万不可少的一环,能为朝廷省去诸多隐藏在暗中的麻烦。”
“以武服人固然快速,但唯有以德服人才能真正长久。”
“你们中亦不乏学宫出身的俊杰,应该能够通晓此中利害。”
“我们只是一个引子。”
“但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朝廷的兵马才有可能真正踏出南洲,踏在这片极度野蛮的土地上,达成天下大同的愿景。”
“就像是在急流之中,想要过去对岸,唯有先搭建桥梁。”
“而我们便是朝廷大军开往北洲的那根率先架起的独木。”
“虽然小,但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