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狱卒们凝望殿外诸多神态狰狞的犯人、握着魂器的手都在些微颤抖的时候,上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们觉得你们和这些犯人,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么?”
众位狱卒听到声音抬头一看。
缘是它们的狱主终于醒了,此刻正将目光投向他们,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微笑。
狱卒们虽然含怒,但却是敢怒不敢言。
几位资历最深的狱卒对视一眼,旋即各个苦口婆心的向青衣狱主劝慰道:
“狱主大人,还请快快出手!”
“犯人还未完全都跑出羊鸣地界,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要不然最后这里就连一个犯人都没有了啊!”
青衣狱主对此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游离,似乎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喃喃自语道:
“谁说没有犯人。”
“什么?”狱卒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太理解这个不太正常的狱主。
青衣狱主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落地的一瞬间,他的脚底展露一抹金光,令他的身影瞬息停滞。
旋即,金光消散,青衣狱主安稳落地。
面向众位狱卒,他率先看向那位拿着牛角叉、曾向自己展露过一丝杀意的狱卒,目中迸发出一缕摄人的光芒,逼得对方后退数步。
看到对方的反应,他嘴角展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淡淡开口:
“狱卒,难道就不是犯人了?”
“你们如何确认...你们行刑时的快感、恶念,难道就不能成为其它存在的修炼资源?”
“你们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
“呵呵...”
“九幽之下,谁又不是罪人?”
“世间万物,谁又不是食粮?”
青衣狱主的言论令狱卒们心下大骇,甚至让它们本能的感受到了战栗和恐惧。
它们从未听闻过类似的言论,一时间俱是僵在了原地。
大殿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沉寂了许久之后,一位资历不高的狱卒率先开口问道:
“狱主大人您说...我们也是罪人?”
“此事...有什么依据吗?”
青衣狱主呵呵一笑,他目光转向那位狱卒,轻声问出了一句:
“很简单。”
“你们谁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成为狱卒的吗?”
此言一出。
不仅是提问的那位狱卒愣住了,就连几位资历最老的狱卒都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之中。
它们身处地狱之中恒久岁月,就算是资历最浅的狱卒也都在这里存在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
处决、镇压、杀戮、修行...
它们日日都重复着几乎一样的事情,但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从哪里过来,又是怎么成为狱卒的。
好像它们从一开始,就是直接从这里诞生的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话,它们又是什么?
此刻门外的犯人们仍旧在喊打喊杀,但却似乎与殿内的众人没有关系了。
双方仿佛在此刻彻底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