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一缕逍遥气的天阶上品符箓,好东西啊!”
他以双指夹着这张符箓,看向一旁沉默的花月,笑着道:
“他肯定也问你了吧?”
“下官不知道大人您在说什么...”
简清文摇了摇头,将那张符箓递到了花月面前。
花月眉头微皱,刚想开口,却听简清文说道:
“不是给你的。”
“放到兵库里,记到无为观此行交易的符箓清单里面。”
“就当是明日增添的一成符纸的交换。”
花月愕然抬头。
简清文看着他的模样,再度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以为老夫是收了那道一的贿赂才愿意帮他编这个谎?”
“我...”花月一时支吾,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之前的确是如此想的。
李寒衣在将无为观储藏符箓的戒指交给他的时候,曾传音问他要不要帮他个小忙。
只要将符纸交接的时间拖上一日,他就愿意为此奉上一件与之相应的至宝。
所以花月接过戒指之时,才会出现那一瞬间的停顿。
但他最后的回答是拒绝。
赵景死后,对他的影响很大。
曾经那个如风一般的少年变得沉默寡言,不合人群。
他时刻要求自己以赵大人的行事风格为准心,压抑着曾经的自己。
哪怕后面被从礼部调任户部、官升数级之后也是一样。
他觉得要是当年的赵大人在这里,面对这种情况也一定不会要。
但他没想到的是。
简清文答应了李寒衣的请求,并为此亲自编造了兵库异宝祸乱一事,拖延了符纸一日的交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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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收到异宝之后。
简清文却转手便将贿赂之物交给了自己,让自己收归国库,算在无为观今年交接的符箓清单里...
如此行事风格,是花月之前从未设想过的。
就在这时,简清文目光凝视花月,意味深长的开口:
“春风啊,你在老夫门下也快有三年了吧?”
“禀大人,两年零九个月。”
简清文点了点头。
“你是个不错的苗子,只是平日行事未免有些刚直。”
“赵景曾经也是在老夫这里出去的。”
“你能从礼部调任到老夫这里,也是因为如此。”
“但老夫并非是要在朝树立党羽。”
“只是觉得你和他有些太像了,怕你走他的老路。”
“老夫曾告诉过他一句话,只是他一直没有学会。”
“他的死老夫也为此惋惜了很久。”
“现在,老夫将同样的话再告诉你一遍——”
“春风,这为官啊和做人一样,都要学会变通。”
“最好是既要保持清廉,不坠了自己心里头那一口气,但同时又不要得罪那些不该得罪的人。”
“既不要咄咄逼人,又不要显得懦弱。”
“毕竟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革固则裂,齿坚于舌则先敝。”
“一味的刚强并非好事。”
“该锐则锐,应藏则藏。”
“至于如何把握好这个度,这就需要你日后自己琢磨了。”
花月闻言静立了许久,眸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如同醍醐灌顶。
静待片刻,他向简清文郑重一拜。
“学生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