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达者?”
“知己。”
“强国需要具备什么?若只能保留一个,你会留下什么?为何?”
“粮食,力量,信任。如果只能存一,那便留下信任吧。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若两国交兵,主将被斩,如果你有能力,你会如何重新唤起士兵的斗志?”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
一道道题目被他迎面而解,他动作不快,但却几乎不需思考,笔势行处答案自然浮现心际,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这并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季牧有着远胜常人的深厚积累。
毕竟从未有人像他一样,深藏学宫十载!
可以说是从书海里游出来的。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大多数士子还在答第一张卷纸之时,季牧已将第二张考卷答了一半……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他便停下了手中的笔,舒展身躯。
此时他的案前,已经找不到任何没有答完的卷子。
即便如此,季牧仍是不甚满意的念叨了一声:“小怜说的没错,我这写字速度…的确是慢了些……”
话音刚落,他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在殿中所有士子的瞠目注视下,季牧走到冯东山的面前,将所有答完的卷子轻轻的放在他的几案上,微微躬身,随即扬长而去。
大明宫士子尽皆哗然!
“他…他就这么交了?”
“一定没写完!”
“哗众取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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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榜上肯定垫底!”
数十道不屑的目光汇聚在离去的白衣背影身上。
冯东山本也是其中之一。
他冷笑着低头,打算看看这个士子有什么能耐,但随即他的目光便是一缩,冷笑都凝固在了脸上。
几案上,薄薄的纸张上透着苍劲有力的字迹,如龙蛇飞舞,气势浑然天成,扑面而来。
冯东山咽了咽口水,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猛地抬头,看到季牧马上就要踏出大明宫,冯东山神色一急,高声喊道:“等一下!”
这一嗓子在安静的考场内如同惊雷,把所有士子都吓了一跳。
白袍书生的脚步蓦然一顿。
“你…叫什么名字?”
“季牧。”
话音刚落,他便径自转身离去,徒留下大明宫士子各自思忖的目光。
是的,他是季牧,一个即将用他的双脚去丈量天下的书生。
…
在殿试之后等待公布结果的一个月时间里,唐国发生了一件大事,短短几日间便传遍长安。
淮南世子李寒衣,为了能够坐稳下一代淮南王继承人的位置,不惜谋害自己的亲兄弟,只不过事情败露,功亏一篑。
淮南王震怒,将其下狱。
听闻此事的天子亦是龙颜大怒,亲自下诏,令淮南王将李寒衣贬为庶民,发配边疆。
但王府迟迟没有回应。
…
“哎!听说了吗?那个败家子这回终于要把自己玩死了。”
长安城的一家酒馆内,季牧坐在角落里,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波动,默默的听着酒馆客人的议论。
“嗨,那个傻叉,他爹还生龙活虎呢,他就想着继位了?赶着投胎啊?”
“可惜淮南王镇国之柱,偏偏虎父生犬子……”
季牧一语不发,将所有讯息尽收入耳,嘴角微微掀起了一抹弧度。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