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碎!蛮夷武夫尔敢!”
成千上万的黑红龙卷风拔地而起,厉啸怒咆直入苍穹。
各地血雾枭枭燃烧,浓郁血腥气染红了这方天地。
天穹血洞之下,狂风呼啸之中,陆安立于中央命坛之上张开双臂,抬头仰望血色天穹间状若疯魔,嘴角勾勒出一抹无法抑制的疯笑。
似在欣赏一场规模浩大的隆重艺术,似在因自己亲手缔造的杰作而心怀愉悦。
他在拥抱血色天地,拥抱这死亡气息愈发浓重的怒啸苍穹。
七百万神魂元神尽皆归位,化作点燃逆命灯的一缕灯芯竭力绽放余热,燃烧自己助真灵之风直登天门。
无数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夹杂狂风流传甚远,整个天海市犹如被拖入嚎哭炼狱,各地皆在此间沸腾。
其中,还有隐约响起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叫骂。
声音之尖锐,可堪歇斯底里。
中央命坛之下,仲乐仙与随他一同逃走的十七名禁军暗卫尽皆被钉在方尖八棱塔四面。
刑法与耶稣一致,可惜他们背后的并非十字架,而是一座渴求鲜血的魔塔!
他们后背的衣物盔甲早已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由鲜血凝成的细小血丝,钻破皮肤与方尖塔连接在一起。
此刻的他们与其说是被钉在方尖塔上,倒不如说是黏合。
背面的皮肤血肉早已与方尖塔粘黏,早就不分彼此。
从艺术角度来说,他们就是方尖八棱塔的装饰品。
当然,他们还不是最倒霉的。
放眼二十四星主命坛,每座命坛的逆命灯中都有数位大沧皇朝的命官元神存在。
或许是陆安刻意为之,又或许是他们元神强悍的缘故,总之他们的元神之躯燃烧得很慢,不像其他魂魄转眼就在凄嚎中灰飞烟灭,只留一点真灵化作青烟。
可这种时候,元神的强悍何尝一种酷刑?
元神之躯一点一滴燃烧,本源生命分分秒秒都在无可抗拒的被剥离,直达灵魂根源的煎熬几欲令人发狂崩溃。
更何况在亲眼见证这血腥惨烈的一幕,看着他们大沧皇朝的臣子精锐连死都无法安生,直到死还要被人提炼出来充当血祭品,燃烧到魂飞魄散永世无法超生。
他们甚至无法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顶上天穹愈发鲜红,看着一个个大沧元神魂飞魄散。
“旧道武夫!竖子安敢如此丧心病狂!手染无数鲜血,将来不怕遭到报应么!!”
“畜生!老夫咒你不得好死,咒你不得好死啊!!!”
二十四星主命坛接连响起歇斯底里的凄厉嘶嚎,犹如恶鬼不甘心的索命咆哮,蕴含让人由心害怕的滔天恨意。
怨毒到能止小儿夜啼。
“哈哈哈哈——”
四方传出的怨毒诅咒没让陆安感到畏惧,相反在龙卷飓风的衬托下,他甚至发出酣畅淋漓的肆意大笑,洪亮笑声隐隐压过四起狂风,盖过颤动不休的大地。
“我得不得好死,在坐的各位只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与其有力气咒我,何不静下心来好好欣赏这早已失落于时光长河的良辰美景?”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见此番美景,也不枉你们此生来世上走一遭!”
闪电割开血幕,闷雷蕴藏在血洞里炸响,血雨如红丝般坠落,地面上溅起血花,草木尽折腰,紧簇血晶破土滚出。
滚滚尘埃随龙卷狂风直上天穹,无穷无尽的真灵粒子从九千九百九十九左逆命灯升腾漂浮,宛若黑暗夜幕中的萤亮照夜清,纯净而纯粹,乃是世上生灵最根本的灵慧。
亦是生命的代名词。
同样,小辅助的源能转化也来源于这点真灵,准确点说是真灵里蕴含的灵性。
然就算小辅助再眼馋,它也不敢暗中克扣搜刮油水,只能眼睁睁看着真灵被献祭。
品格高洁如它,怎么可能敢干出这种中饱私囊的勾当。
绝对不是怕陆安发现秋后算账。
祭歌响动,地水火风重演万象,各大元素逐一显现,伴随祭歌翩翩起舞。
尘埃随风,水火交融。
这是属于天地的古老祭舞,祭一场悲恸,唤逝者魂归来兮。
已然超出生灵认知。
“好好看着吧,这是你们最后的绝唱。”
陆安低头冲逆命灯里被完全封锁的黎落殇微笑,任由他的金龙元神状若疯魔凝视自己。
下一刻,陆安竟做出一个疯狂举动。
就见他举起右手“噗嗤”一下刺入自己心脏,从中带出大片心血洒入长空。
“千灯燃命——魂起莲生!”
他的双臂蓦然消失,化作连空间都无法记录的疾速,一身血气蒸腾燃烧,在体内如江海奔流哗哗流淌。
心血洒落长空,从未有过记录的晦涩咒印接二连三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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