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一震。
江映晚起身看向窗外,外面的人都离房间很远。
江映晚一脸惧意道:“听军中人说他六岁那年,曾将贴身伺候的所有宫人切成白骨,直到四肢都成白骨才流血而尽。”
“他作为皇子杀个宫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将身边自小伺候的人都杀了,还全都是凌虐致死。那么小便会凌虐别人,还将宫人的尸体抛到御书房门前,藐视君威。”
“皇家人本就冷情,若非皇上大度,他必死。”
沈清梨一颗心都揪起来了,问:“他为何要杀那些人?”
江映晚摇头:“这些娘并不清楚,只知道九千岁不得皇上疼爱,十六岁便被派去战场,你爹爹说皇上是想让他死。但他这人够狠,硬是在尸山血海中活了下来了。”
“从边疆回去又曾四处征战,后又血洗朝堂杀人成性,成了如今人人惧怕的九千岁。”
她语气沉重:“梨儿,你虽有些功夫也有些小聪明,但你性子太过干净,若他哪日烦了你,怕是不会善待你。”
“他本就是皇上的眼中钉,娘也是害怕没办法替你撑腰,不若嫁于江辰安逸一辈子。”
沈清梨抿唇,心中还有些心疼那个六岁的孩子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屈辱,才能做出如此骇人之事。
她双手握住娘亲,坚定道:“娘亲,我信他不会害我,你也信他,好不好?”
江映晚眼中有无可奈何,道:“你如何能如此肯定?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沈清梨看着娘亲的眼眸,低声道:“娘亲,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告诉你。先前去布庄遇险时,那陆远对我下了......媚药,我怕极了才跳崖。”
“此事实在难以启齿,我一直未对任何人说起。”
江映晚脸色大变:“你、那你跟他?”
沈清梨摇摇头:“他......很君子,并未碰我。”
江映晚不觉松了口气。
沈清梨又道:“之前险些同***撞了首饰,也是他请了语嫣姐姐来帮我,前几日遇到陈大宝,亦是他出手相助。”
“娘亲,他纵然有些手段,但对女儿......还是不同的。”
“他说,他心悦我,我信他。”
江映晚不知还要如何说,说什么也没用了,都已上了玉碟,就等于她已嫁入皇家,很难更改了。
沈清梨接着说道:“娘亲,他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对百姓他依旧是有仁爱之心,对军中将士更是一视同仁,不能只听王公大臣的只言片语。”
“娘亲,他对我好,从来不曾害过我。”
“况且,我......亦心中有他。”
这话她第一次说出口,不敢对着君墨染,却忍不住告诉娘亲。
“我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每日只是看着他,也是开心的。”
江映晚也有过少女怀春时,如何不懂女儿的心思,她轻轻抚着沈清梨的秀发。
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少年吻在女儿唇上的场景,叹一声:“罢了,事已至此,希望他真能一辈子护着你。你去了九王府,也要尽量顺着他些。”
“是。”
沈清梨想,君墨染不近女色,只是需要一个妻子堵了皇上让他和亲的嘴,她乖乖做好分内之事,不多插手他的事情,想必不会太过难为她。
反正三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