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应年是早就打听好了的,做好了准备,如果李教授不住在一楼,到时候他也会想别的办法。
孟应年敲门,门内很快就有人应声。
孟应年提前就打过招呼,不算突然到访,李教授见到两人热情地迎他们进门。
“快进来,难为你们跑一趟过来。”
李教授家里装修陈旧,但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很温馨。
郁知和孟应年把礼品放到茶几旁边的地方,李教授嗔怪道:“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做什么,一会儿都拿回去。”
李教授的太太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你们这两孩子太客气了,快坐下吃点水果。”
茶几上准备好了茶水和新鲜的水果,两位尽力地想招待好客人。
郁知看着眼前这位两年前在赛场上向自己问清事情原委,事后又发微博为自己申辩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
多的话不必说,一声谢谢已经蕴含了太多。
当年众人口诛笔伐,只有这位在微博上摆事实,讲道理,亮出自己以往作品和参赛作品的对照,力图还自己一个清白。
如今还愿意站出身来为自己澄清真相。
郁知能坚持下来,绝对有李教授从深渊里拉自己这一把的成分在。
李教授赶忙将郁知扶起来:“你说你这是干什么,是我没用,作为赛事裁判连比赛的公平都保证不了。”
“我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奈何人微言轻,还好你挺过来了,等到了真相大白这一天。”
“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后来又靠自己考上了京大,我为你感到高兴。”
李教授当年是第一次作为南星杯的赛事裁判,对郁知这件事感到十分自责。
但是他人微言轻,最后也无能为力。
眼看着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孟应年忙出来打圆场。
四个人终于好好坐下来,唠唠家常。
李教授比较关心的是郁知的学业问题,李教授是京北一所很有权威的美术学府的在职教授,郁知跟自己的学生差不多大,不免就多问了几句。
聊着聊着就说了些题外话。
“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就结婚了,你先生当初找上我时我还以为他是骗人的呢。”李教授一本正经地说。
郁知被他这句“你先生”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弱弱地回复:“是。”
郁知的反应尽在孟应年眼中,他找上李教授想不出别的好的身份,只能实话实说了。
毕竟他又不姓郁,两个人连姓氏都不一样,说是他哥哥可信度不是很高,两个人长得也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而且当初两人只说不公开,也没说不能跟人说,霍尧和林云颂他们不都已经知道了。
不过孟应年见郁知也不像多排斥的样子,更像是在害羞。
李教授夫妻俩都是过来人了,看郁知的反应就知道人是不好意思了,哈哈一笑。
“这有什么的,我当初遇见我老婆立马就想把她娶回家了。”李教授无不自豪地说。
李太太笑骂他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李教授有好友在郁知的学校任教,刚好就是郁知的专业课老师,他又多问了两句好友的近况。
工作以后跟朋友欢聚的机会就没那么多了,哪怕在一个城市,找一个两个人都有空的日子也不容易。
陪着多聊了会儿,郁知跟着孟应年准备离开,李教授和李太太本想留他们吃晚饭,但听说郁知和孟应年确实有事便不再强求。
两人临走前李教授偏要把礼品让他们带回去,郁知哪能拿回去,也不接那礼盒拉着孟应年一溜烟跑了。
等跑出楼道才想起孟应年的腿,连忙停下询问孟应年的情况。
只有一小段路,说是跑,不过是拉着孟应年快走了两步,但是郁知的神情实在太紧张。
孟应年一边觉得甜蜜,一边又觉得自己的腿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要是他的腿没问题就好了。
要是他没有过敏症就好了。
就不用陪郁知出门逛街吃饭还要让他担心自己会不会过敏,多走两步跑一下就要担心自己的腿会不会犯病。
“没事,我哪有那么矫情。”孟应年不想自己整天伤春悲秋,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
郁知感到抱歉又觉得生气,气孟应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余医生都让你多注意点了,你不要不当回事。”
见郁知有些急了,孟应年忙安慰:“好,我知道了知知,我以后一定注意。”
“我真的没事,你看。”说着就往前走了两步。
郁知看孟应年刻意走路的模样有点呆呆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孟应年是故意的,能逗郁知笑,当傻子也值了。
他牵过郁知的手往停车的位置走去。
“笑也笑了,不生气了好不好?”孟应年轻晃牵着郁知的那只手。
郁知辩驳:“谁生气了?”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就是第三个人了。”孟应年装作思考,缓缓回答。
郁知不再接他这个话茬,开始专心走路。
在春日午后的阳光中,隔音不太好略显喧嚣的老小区化作背景,两人并肩行走,步伐一致,时而低声细语,他们相互依靠的身影,宛如一幅幅流动的画卷,回忆在此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