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郁知从车上又看到了一束花,他看向孟应年。
“知知现在放假了,我总可以送花了吧。”
孟应年每次送的花样式都不一样,郁知没有特别的偏好,每一束都很漂亮。
回到家后,郁知把花处理好放进花瓶里才去画稿。
东厢房被改成了画室,郁知画稿的地方就变成了孟应年的书房。
郁知刚开始来到孟家的时候,孟应年的书房还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半个郁知的书房。
孟应年专门给他定制了新的书桌,反正书房够大,放两张书桌也不会显得拥挤。
郁知在书房画稿,孟应年有工作就处理工作,没有工作就陪着他在书房看书。
到时间,孟应年就把郁知叫回房间,时不时拉着人起来活动一下,喝两口水。
冬天干燥,郁知还是不爱喝水,尤其画稿的时候水杯放在手边都想不起来喝。
有时候早上起来嘴唇干裂还会出血。
孟应年还给他买了润唇膏,睡前帮他涂上。
郁知的嘴唇红润,涂上润唇膏亮晶晶的,看起来就很好亲。
但孟应年亲过郁知很多地方,唯独没有亲过郁知的嘴。
接吻太过暧昧,他一旦开了这个口就很难再控制住自己不继续做些什么。
维持现状就很好,没必要太过急于求成。
郁知这份兼职没有假期,因为是寒假期间,学生有充足的时间到画室培训。
中间有个春节,年前上两个多星期,年后再上一周多的时间,刚好一个月,到时候郁知也差不多要开学了。
郁知下班的时候走的比较晚,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了周洋。
周洋对面有一个中年男人,两个人眉眼间长得很像,他们站在车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周洋为人热情,就像是小太阳一样,但是这是郁知第一次见到周洋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愤怒中交织着委屈,跟对面那个人对峙。
郁知犹豫着是先走一步还是退回门内。
不过没等郁知想出来,周洋和那个人不欢而散。
中年男人开车扬尘而去,周洋消沉的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纠结的郁知。
周洋扯出一抹苦笑,向着郁知的方向走来。
郁知迟疑着,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想学着孟应年安慰他的样子,又觉得不太合适。
孟应年每次都是把他抱在怀里,郁知感受到他的体温,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很快就能平复好情绪。
周洋大概看出了郁知的迟疑,开怀地笑了。
赵言澈下午不在家里,周洋不想一个人待着。
“郁知,你能陪我一会儿吗?我哥不在家,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看着周洋耷拉的眼角,郁知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这是郁知第一次来到二楼,周洋一上来就抱起抱枕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郁知观察了一下,给周洋倒了杯水递到他手边。
周洋的情绪还是不大好,闷闷的说:“谢谢。”
郁知陪他坐在沙发上,给孟应年发消息说自己晚点过去。
“你不问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吗?”周洋的声音突然响起。
郁知轻声安慰:“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不会问,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每个人都有隐私,郁知一向不欲探究,更不想戳人的痛处。
郁知这个态度让周洋感到一阵安心,反而让他升起倾诉欲。
郁知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两岁,但是看起来格外的靠谱。
有些事情对没那么亲近的人更容易开口,而且周洋第一眼看到郁知就觉得喜欢,不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刚刚那个是我爸,其实我哥不是我哥,他是我邻居家的哥哥。”
郁知没想到周洋会说这些,更没想到他跟赵言澈没有血缘关系。
一直没见到两人的家人,还以为是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
不过这都是他的猜测,他从来没有问过。
周洋继续讲述着:“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又娶了一个老婆。那个阿姨在我爸面前对我很好,但我爸不在的时候,她根本不会理会我。我爸工作忙,我不敢说这些,怕我爸以为我故意针对阿姨。所以小时候就整天一个人跑去找我哥。”
周洋的经历跟郁知有些相似,郁知有些共情。
其实,周洋小时候跟他爸提过这件事,但是阿姨否认,只说是自己不喜欢她,周洋被爸爸训斥了一顿,就再也不敢跟父亲倾诉了。
“后来,阿姨又生了一个弟弟,他们一家三口,显得我在那个家里很多余。那时候,我哥他们一家也搬走了。我弟弟很喜欢缠着我玩,但是阿姨总是训斥他打扰我,我挺喜欢那个弟弟的,因为他是那个家里唯一把我当家人的人。”
周洋说着表情越来越委屈,他自己可能不知道,在郁知眼里,周洋像一只淋雨小狗一样蹲在沙发上,等着他的主人接他回家。
郁知想,他应该是在等赵言澈回来。
“阿姨总是温柔和气的,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跟弟弟亲近,阿姨不高兴。我疏远弟弟,我爸说我冷血,对亲弟弟都那么冷淡。”
周洋说着又露出了苦笑,笑得比哭都让人心疼。
“直到有一次,我高中住校,回家发现我进不去家门了,他们换了锁,没告诉我密码,也没录入我的指纹。我一个人从中午等到晚上,才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回家。我给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
“我固执的在门口等,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