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公连夜莅临舍下,该不会是想要替三殿下来劝说投诚的吧?”
楚淮公以玩笑开场,实则是在认真发问。
坐在他眼前的。
是安澜公石至坚,石氏的领导者,徐哲的族祖!
他出现在这里,正是徐哲授意。
安澜公开门见山:“楚淮公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我相识多年,知己知彼,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如今南河局势明朗,十八路诸侯多数已经联盟,这是大势所趋,楚淮公何必守着那点没有任何意义的忠义,日后若是三殿下登位,楚淮公可有想过后果?”
对于安澜公话,楚淮公露出了不屑。
他轻笑一声,道:“安澜公这是要撺掇我谋反?”
安澜公同样是笑了:“谋反?三殿下是皇嗣,相助殿下登临大位,那是顺应天命,是受命于天,何来谋反一说?”
“徐哲早已被降爵夺嗣,他没有资格登临大位,诸侯异动,无视陛下圣谕,私下联合起兵,不是谋反是什么?和那洛北周贼,又有什么区别?”
楚淮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不悦的冷漠。
他和南宫氏一样,一心为国,断不可能行那谋反的逆举。
安澜公嗤之以鼻,道:“楚淮公,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武朝国祚百年,从来都是立贤不立长,不立嫡,大位,能者居之,何来谋反一说?”
他是徐哲的母族,自然是认这个说法。
武朝却是立贤不立长,不立嫡,但也要有嗣位才有资格登临大位。
徐哲已经被夺嗣,他再争,便是谋逆。
“安澜公,自欺欺人的是你们,你当真以为陛下会放任南河诸侯异动?石氏一族延续至今已有百年,我劝你一句,莫要断送在了你的手上,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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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南河公爵,楚淮公还是有些不忍心。
安澜公嘴角一扬,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是有人给楚淮公吃了定心丸,是陛下?还是……那位南下的昊王?”
安澜公疯狂试探。
他能够想到楚淮公这般坚定的唯一可能,就是徐元在他府上。
探明此事,也是他登门的目的之一。
楚淮公面不改色,淡然道:“安澜公不必猜了,我心坚定,这趟浑水是断不会淌的,若无他事,就请安澜公回吧!”
楚淮公直接下了逐客令。
而在安澜公看来。
是他猜到了徐元在府上,对方才会着急逐客的。
为了能够确定,安澜公又道:“既然楚淮公府上有贵客,那我也不好再叨扰了,告辞!”
说罢。
安澜公目光注视着楚淮公,想要看看他是何反应。
楚淮公眼眸一凝,一抹异色掠过,但很快又隐了下去。
不过还是被安澜公所捕捉。
看来本公猜对了。
徐元定藏身在这公府之中。
楚淮公这老狐狸咬死不投诚,应是被徐元喂了“定心丸”。
也罢,只要派人盯紧公府,他便无法影响到计划的实施。
安澜公起身。
楚淮公眉头紧皱,心中也是暗骂安澜公是个老狐狸。
“咚咚咚……”
突然。
远空一阵阵细微的鼓声徐徐响起。
鼓声虽小,但这个时辰的夜很静。
停下脚步细细的听,还是能听到一些。
“这个时辰了,怎还有人在击鼓?是这郡城之中有人夜演么?”
安澜公驻足细细聆听,却又感觉不对。
鼓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南河的地势平坦,山林几乎鲜有,巨大的动静,能传很远很远。
楚淮公也疑惑起身,往府院走了两步。
“不似夜演的鼓声,像是……战鼓!”
楚淮公和安澜公对视了一眼,猛地想到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
一名府卫快步从外面冲了进来,整个人显得异常慌张。
“公,公爷……烽,烽火台……起狼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