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求更高的温度, 似乎是人类的本能。
学会生火,学会烤肉,学会煮饭, 学会布置温暖的山洞, 学会避开寒冷又可怕的冬天, 深深蜷缩在燃着篝火的洞穴深处……
再?然后,交|配繁衍, 一代代人一代代文明,从冷酷的地方迁移去温暖的土地, 耕种,征战,立国,修建四季如春的都城。
人类的确是高级的生命, 他们总能掌握最聪明的方法?,去获取自己想要的温度,甚至能够制造工具, 将火焰变成炉灶、暖气、空调与各式取暖装置。
相比较起来,蛇实在原始许多。
这种曾令人类闻风丧胆的丛林怪物, 天生就与温度无缘,它的鳞片只会溅上猎物死去后冰冷的血, 哪怕对方几秒钟前还发出温热的吐息。
它没有汗腺, 没有调整体温的能力, 冷到?无法?忍受时也无法?靠近火堆, 只是静静钻入地底, 盘成一团, 用近似于死亡的姿态节省能量,等待温度重新降临。
这样家伙有什么好夸耀的呢, 它的毒牙明明可以刺入温热的心脏,却偏偏学不会占有那?份温度,只是沉默地等在原地。
等待溪水解冻,等待雪水融化?,等待神明施舍给自己足够温暖的天气……再?从濒死的状态里缓缓苏醒。
它明明比任何人类更渴求温度,却偏偏比任何人类更温吞、愚钝。
【失去你的温度我便无法?维持生命】,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天上的太阳,偏要蜷缩在自己阴冷的蛇窟里呢?
为什么非要祈求施舍……
而不是把那?太阳也当作一颗温热的心脏,深深刺入,盘进身体。
没人能夺走这份温度。
攥紧它、钉穿它、撕碎它、将它完整吞入自己冰冷的血管里,混为一体的话,就再?也再?也不会觉得冷了吧——
人类总爱索求温度。
可它早已丧失野兽本能的占有欲,只能收敛毒牙,放低头颅,低到?最冷最冷的、只有死者才?能前往的地底,再?轻声向太阳祈求……
“豹豹,再?来一次好不好?”
太阳攥着哭湿的枕头,肿着眼睛回头瞧他。
很难说那?是“瞧”还是“瞪”,可惜她既丧失了装凶的气势也耗干了开口?回答的力气了,最终,只是沙哑地哽咽了一声。
蛇是愚钝又原始的落后生物,它并不能读懂人类哽咽或瞪眼的潜台词,话又说回来,它和“人类情商”“人类语言”有什么关系呢,它只是一头破烂的动?物而已。
蛇便理所当然地将太阳的答复认定为“好”。
于是便慢条斯理地重新盘上去,覆下之?前还礼貌且卑微地行了个礼——
他吻了吻她汗津津的脚背:“谢谢你。”
安各:“……”
我豹豹的谢谢你大爷啊!!!
安各直接伸脚踹他,可立刻就被?钳住了,脚踝往上再?到?膝盖,全是被?蛇盘踞绞紧过的痕迹——
本性破烂又腿控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玩意,安各今晚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
……男人就该庸俗地喜欢喝啵啵奶茶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嘬几口?啵啵奶茶就傻乎乎沉浸下去的正常男人呢!为什么非要沉迷腿呢!沉迷腿也就算了——
从脚掌一路盘上去再?重新盘一遍下来,反复一遍遍盘——他拿她当年终审核的账本吗啊?
那?倒是去抓算盘慢慢盘账,别抓着我一遍遍盘,我豹豹的既不是账本也不是算盘!!
之?前跪得有些发红的膝盖被?摁住又打开,安各闷哼一声,彻底没了呵斥怒骂的力气。
哪怕仅止于心理活动?,她也没力气了。
“轻……轻点……求……”
闻言对方温柔地撩开她汗湿的刘海,亲了亲她的额头:“好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安各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豹豹的!!豹豹的!!
再?醒来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窗帘高高拉起束在一边,床头那?杯香氛蜡烛已经熄灭,只留着一块小小的蜡坑。
安各睁着眼,躺在床上,默默凝望了很久天花板。
卧室里的天花板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阳光还将其照得很灿烂,但比起昨晚刚醒来时望天花板,现在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那?时只懵懵地想着“老婆应该在家吧老婆会给我喂饭的老婆真好”,现在她只想“呸”。
“呸”。
她的腰和腿和胳膊和灵魂要一起对他发出“呸”。
……安各在一种沉默的暴躁中瞪了很久天花板,然后她吸吸鼻子,再?次察觉到?了一股香味。
他常用的洗衣液的香味。
她……想到?什么,默默低头,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穿着干净整洁包裹严实的全套睡衣,脚上套着家居袜子。
……把糖果全部嚼完之?后再?欲盖弥彰地把糖纸重新包起来吗,呸!!
被?子是新的,枕头是新的,床上四件套都换了一套……呸!!!
再?勤勉居家也不能掩盖你就是罪魁祸首的事实,我绝对绝对不会再?产生“啊又弄脏了被?单要麻烦他半夜重新换洗四件套”的愧疚了!
全是鬼话……全是套路……骗子……他才?是骗子……
虽然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自己万分?惊喜、也主动?勾上去了。
……但第三次第四次的时候明明喊了停吧!不止一次大哭乱抓着喊了停吧!人破烂了之?后还有耳聋的附加属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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