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从她腿下抽出来后,他另只?手臂还垫在夜浓的颈下,就着这姿势,他躺在了她身边。
分手后的那半年?时间,他几乎夜夜都会梦到她。
梦里有多甜,醒来后的现实就有多残酷。
电话打不通,短信更是石沉大海,他去她家,敲门?没人应,打她妈妈的手机,也被无情挂断。
她像是一夜之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怎么都找不到他。
过去以为她是爱人留三分余地,原来不止,分手她可谓是将一切后路都斩断,不给他一分挽留的余地。
熬过五年?没有她的时间,终于要将她放下了,她却?又突然出现。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打乱他所有的生活节奏。
沈屹骁将她平躺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目光凝在她脸上:“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重?新追她吗?他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可是他又做不到和她形同陌路。
沈屹骁掌心覆住她后脑勺,将她脸贴到他怀里。
“你不该回来的。”
他说过的,真要分手,她就要做好一辈子?都别?再回京市的准备。
如今是她食言在先,又凭什么叫他信守承诺。
*
夜浓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窗外一片刺眼光亮,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帧画面。
但是她没有去深想,惯例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却?没摸着,再抬头,看见手机在床头柜上,还冲着电。
夜浓皱了皱眉,将手机拿到手里,看一眼时间,她顿时倒吸一口气?。
分秒必争的一阵梳洗后,夜浓开门?小跑出去,到了电梯前,刚要伸手去摁按钮,“叮”的一声。
银色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敞开,一身白衣黑裤的沈屹骁出现在夜浓眼前。
昨晚被他摁在怀里深吻的画面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夜浓脸颊一红,下意识就看向他的唇。
一道极为明显的血印,让他下唇微微有些?肿。
夜浓胸腔一紧。
昨天她咬到他了吗?
好像没有吧!
“你嘴怎么了?”她条件反射地问?出口。
沈屹骁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轻描淡写:“猫咬的。”
“猫、猫咬的?”夜浓来不及深想他这句话的真假:“活该!”
沈屹骁:“......”
夜浓时间来不及,也不管他要不要出去,进了电梯就摁了下行按钮。
沈屹骁歪头看她:“你有没有礼貌?”
还好意思跟她要礼貌。
夜浓“嘁”了声:“礼貌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就是多余。”
一张小嘴,不仅会咬人,怼人也是厉害。
沈屹骁不跟她计较,双手抄兜,笔直面对电梯门?站着,一直到电梯门?开。
夜浓侧身,生怕和他身上的衣服布料沾到似的,从电梯门?边挤身出去。
就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道男声——
“姐姐!”
沈屹骁条件反射地以手挡门?。
透过斜对面的透明玻璃,沈屹骁看见南禹从对面径直跑到夜浓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
短短两字,让沈屹骁嗤出一声笑。
相比他眼底的冷然,夜浓脸上只?有怔愣:“等我干嘛?”
南禹就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饭团递到她面前:“给。”
夜浓没有接:“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南禹丝毫不见外地抓住她手腕:“我可是特意给你买的,芝麻馅,很甜,特别?好吃。”
夜浓空腹不喜欢吃甜,可面对这个真的可以做她弟弟的男孩子?,她竟然不忍拒绝了。
“那...谢谢了。”
眼看她打开车门?,南禹趁势问?:“能捎我一段吗?”
不等夜浓答应,他就双手合十,一副委屈的调调:“拜托了姐姐。”
夜浓:“......”
她这是被套路了?
手里的饭团暖人手心,夜浓偏开脸,无奈笑出一声:“上车吧。”
车子?驶出车位,沈屹骁也从电梯间走出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跟冰刀子?似的,一直目送两束车尾灯转了个弯消失在他视野。
转过身时,他拨通了祁孟的电话:“把?昨天莱欧那边给的方案发给我。”
夜浓迟到了九分钟才?到公司,是她上班这些?年?来的第一次。
虽然这在其他同事眼里不算什么,但阮瑜是知道她的。
外套刚一脱下来,阮瑜就叩响了她的门?。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竟然迟到。”
夜浓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是无奈:“绝不会有下次了。”
阮瑜可不想听她的保证,她只?想知道原因:“干嘛去了?”她知道夜浓一向早起,睡过头的概率实在罕见。
夜浓也没瞒着:“送人到地铁站,耽搁了一会儿。”
“一大早送人?”阮瑜联想力?很丰富:“该不会是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小弟弟吧?”
夜浓从包里掏出那个黑米饭团:“吃人嘴短,没办法。”
阮瑜看了眼咯咯笑,“现在小弟弟追人的套路好像都一个PPT模板啊。”
昨天就听她说起小弟弟来一套一套的,这会儿再听,夜浓就听出了点苗头。
“该不会是——”
阮瑜及时打住她:“我不吃那一款,你知道的。”
夜浓开起玩笑:“也可以偶尔换换口味嘛。”
“所以你这是换过了?体验感怎么样?,都说二十岁的男人和三十岁的女人是绝配,都是如狼似——”
没等她说完,就被夜浓一个荔枝味棒棒糖堵住了嘴。
“我可没闲钱去养小弟弟。”
但是小弟弟在她车里说了这么一段话——
【旧梦难重?温,破镜难重?圆,所谓的和好如初,不过是两个人重?蹈覆撤。】
一听就是从网上看来的,但却?字字如诛。
十点半,刘蕴敲门?进来:“夜总监,刚刚祁总来电话,说昨天报给他们的方案不行。”
昨天上午刘蕴带一个设计师去雾色细谈方案,但是没有当场得到反馈。
夜浓示意她坐:“具体哪里不满意,他有没有说?”
刘蕴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就说要全部推翻,”她很是想不通:“昨天跟他沟通的时候,他明明从头到尾一直在点头的。”
夜浓笑了笑:“点头,可能是他在示意你继续往下说,又或者你表述的,他听懂了而已。”
“但是他现在说全部推翻,却?又一点方向都不给”刘蕴一脸难色“...还说明天下午下班前就要报给他。”
“那你们组就辛苦加个班,无论方案对方满不满意,时间上不要让人挑错,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像这种什么信息都不给的甲方,你要在沟通的时候注意他的微表情,他们想要什么或许自己?不知道,但不想要什么,他们却?很明确。”
刘蕴瘪了瘪嘴:“昨天沟通的时候,我还在想,他这个人和外面传言的吹毛求疵不太一样?,没想到会发生在事后。”
在工作?上,夜浓不喜欢抱怨,所以也不喜欢听别?人抱怨,但她也知道刘蕴经验有限。
“既然对方说全部推翻,那就换一条思路,只?从包装盒形和色彩下手,其他细节一概不要提,先把?大方向确定?下来。另外,你在工作?上的耐心需要提高。”
虽然她语气?淡淡,但最后一句显然是对自己?工作?的不认可。
刘蕴立马收起对她好脾气?的认知,不敢再多一句抱怨。
临下班前,夜浓去了设计部,“刘蕴他们呢?”
“在会议室。”
到门?口还能听见的讨论声,等夜浓叩了两声再推开门?后,里面顿时鸦雀无声了。
夜浓目光扫过她们,正经的办公语气?:“明天上午十一点前把?方案整理出来报给我。”
一到车库,夜浓就看见阮瑜抱着胳膊等在她车头前。
“怎么这么看着我?”
阮瑜笑得一脸深意:“来看看我们夜总监发脾气?有多可爱。”
夜浓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她意思,她无奈笑了声:“这帮人......”
阮瑜走过来勾住她肩:“去喝一杯?”
每次宿醉后夜浓都会警告自己?离酒远一点,但这种警告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
“先说好,不去酒吧。”她现在对酒吧这个地方还心有余悸。
阮瑜也好说话:“行,那就去上次老瞿带我去的那家日料,他们家梅子?酒挺不错。”
*
深秋的晚风带着寒,月光稀薄。
车停在车库,关昇从后备箱里取出两大纸袋:“沈总,我帮您拿上去吧。”
“不用,”沈屹骁朝他伸手:“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齐了,另外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医院约好上门?时间,给猫做抗体测试。”
“周六下午吧。”
“好的。”
昨晚沈屹骁是凌晨三点从夜浓那里回来的,当时布偶就蜷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听见声音,也只?是抬了下头就继续睡自己?的,整个后半夜都没叫唤。想着它挺乖,沈屹骁早上出门?前就没把?它关进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