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分队由许大妈带头,宋大妈紧跟其后,高莘和于奶奶两个人跟在最后。
每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他们四个就乘着公交车去城郊,反正他们全都是老弱妇孺,坐公交车只要一毛钱一趟,只要公交车能到的地方随便去,萧宝珍还特地给他们四个人配了一种药粉,可以驱赶蛇虫鼠蚁,免得他们不小心被咬到。
手拿武器,装备齐全,打野小分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天擦黑的时候才回来,还别说,几乎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
他们四个抓不到野鸡野兔子之类的活物,但是能带回来不少野果子和木耳之类的野货。
有一次,许大妈还带回来一朵猴头菇,说是要炖在汤里给许大方喝。
哪怕带不回这些东西,也能带回来一捆柴火,再怎么说也能省下一顿饭的煤球。
因为每次多多少少都有些收获,精打细算的胡同大妈们,对于打野这件事儿就更加热切了,恨不得天不亮就起床过去,到月亮高高的挂在树梢上再回来。
这四家的饭桌上也因为上山丰富了不少。
一到饭点儿,这四户人家的厨房里就飘来香味。
这天下午,萧宝珍下班回到家,刚一推开门就发现家里堂屋坐着四个人,定睛一看,不正是打野四人组。
于奶奶许大妈坐在炕上,宋大妈坐在她家的椅子上,高莘拿了个小板凳,面前放着一个小盆,好像在给什么东西剥皮。
萧宝珍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高莘抬起头,看见萧宝珍立刻笑了,他朝着萧宝珍招手,“嫂子你回来了,快进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萧宝珍这才进了门,高莘连忙提醒,“嫂子你先把门给关上。”
“怎么啦?你们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萧宝珍转身关上门,门发出“嘎吱”一声,严丝合缝的关上了。
她这才转身走进来,宋大妈已经识趣的抬屁股坐到了炕上,萧宝珍坐在自家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一副累的够呛的样子。
许大妈和于奶奶看着她这模样,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于奶奶拍着萧宝珍的手,“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上班也不方便,还要等到八个半月再休产假,干脆跟你们领导申请一下早点休产假呗,难道医务室缺了你一个人就不转了?”
萧宝珍摆了摆手,“奶奶,你还真说对了。之前那个叶护士被辞退,又有一个江医生主动申请走了,现在我们医务室就剩下一个护士两个大夫,还真是忙不过来,只盼着钢厂赶紧招工,再招几个大夫和护士进来,能分担一些压力,我要是现在走了,剩下一个大夫更忙不过来了。”
于奶奶皱着眉说道:“那也不能可着你一个孕妇这么使唤啊,身体撑不住的,要是你抹不开面子跟领导说,让你家小高去说,这工作的事情再重要,还能有孩子重要吗?你们小夫妻俩也结婚一年多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孩子,这都快临产了,把你累成这样怎么行?”
萧宝珍点头说,“其实我也想过了,我这身体确实不适合再继续工作,而且医务室本来就是个特殊的地方,经常有人感冒发烧,我继续留在医务室上班的话,要是被传染就麻烦了。”
“对呀,你得赶紧跟领导说一说,早点申请休假,在家休养,等生完孩子调整好了再回去上班也不迟。”
萧宝珍顺着于奶奶的话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时候跟领导提出申请,早点休产假了,再这么下去不行,她现在怀孕期间身体本身就特殊,在医务室还要不停的接触病患,万一给累的早产,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倒是可以用异能给自己调整身体状态,但是不知道怎么滴,自从怀孕以后,使用异能需要的力量更多了……
萧宝珍想着想着忽然一个激灵,不对啊,她刚才明明想的是,这打野小分队的四个人为啥聚集在自己家里?
“于奶奶,许大妈,你们平时不都回来的很晚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萧宝珍问了一句,“对了,为啥都在我家,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刚才说什么呢?”
提起这个话茬,四人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高莘直接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端着盘子送到萧宝珍面前。
萧宝珍低头一看,才发现那盘子里是剥完皮的野生猕猴桃。
“嫂子你尝尝,这是我今天在山上摘的猕猴桃,可甜可甜了,一边吃我们一边跟你说。”
萧宝珍拿起剥好皮的猕猴桃咬了一口,确实挺甜,她这才说道:“行,你们现在可以说了吧。”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由许大妈开口。
许大妈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宝珍,今天我们在山上采果子的时候,发现那片儿好像有野猪!”
萧宝珍吃果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挑眉,“野猪?那玩意儿不是应该在深山里吗,难道你们进山了?”
“那怎么可能,我们几个老的老弱的弱,咋可能进深山啊,全都是在山脚下活动的,所以我们怀疑,怕是有野猪下了山。”
“野猪数量多吗?要是多的话,恐怕要上报街道办,让他们再往上级汇报,可不能让野猪跑下来伤人。”萧宝珍立刻反应过来。
于奶奶说,“这个不用担心,当时我们也吓了一跳,在附近仔细看了一下才敢确认,只有一头野猪下来了,所以我们赶紧下了山,一回来就到你家来商量,我们想着能不能把这只野猪给抓回来,咱们杀了吃肉。”
许大妈点头,“以前年轻的时候我吃过这玩意,但是做得不好,一股子腥臊味也就罢了,怎么炖也炖不烂,还嚼不动,不过那可是肉啊,现在供销社的猪肉多少钱一斤你们也都知道,比起春天那会儿可是翻了一倍,咱们院子里头家家户户都有工人,还有干体力活儿的,不吃肉可不行,会把身体累垮的,咱要是能把这只猪给抓回来,能吃好长时间的肉呢。”
宋大妈坐在旁边,两只眼睛都在放光,“肉骚一点怕啥?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河里的蚂蝗都给你扒出来吃了,一点儿腥味而已,多放点大料多放点调料,我就不信还有压不下去的味道,到时候煮熟了也是一样吃的。”
许大妈叹了口气,“但是只凭我们四个人,想抓到一只野猪太难了,说不定还会受伤,所以刚才我们就在商量着,怎么才能把这只野猪给抓回来。”
萧宝珍好奇的说,“你们商量出结果了吗?”
其他人都在摇头,高莘却是犹豫几秒,说道:“光凭我们四个是不可能抓到野猪的,刚才我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办法,咱们院子里头没有人有打猎的经验,顶多是我和我哥,跟着建远哥一起去山上转悠过几次,我想着咱们能不能去乡下把建远哥喊上,让他带着我们一起去抓野猪,要是有他在的话,我们肯定能抓住的。”
自从目睹过萧建远用自制的土弓箭射中野鸡以后,高莘对他迷信的厉害。
当然了,孩子想起野猪肉也是馋的厉害,还在止不住的舔嘴唇。
高莘的眼神亮晶晶,充满期待看着萧宝珍,“嫂子你说这么着行吗?要是你同意的话,咱们就找个时间回去叫建远哥。”
萧宝珍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你们想把我二哥喊过来,这个没问题,我同意,但是我也得告诉你们,光靠我二哥一个人是抓不住野猪的,野猪这玩意儿,最低最低也有两三百斤,力气大的要命,要是碰上公野猪还有獠牙,光是一个成年男人是不可能打得过的。”
“宝珍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咱们只能眼睁睁把这只野猪给放走吗?”许大妈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
萧宝珍笑了,“你也别着急,我只是说光靠我二哥一个人没办法抓住野猪,但也没说要把野猪放走啊,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叫上我二哥,再把整个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叫上,他们一起带着家伙事儿上山,说不定能把野猪给抓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宋大妈有些不满的说道:“咱们四个人,也就是四户人家,抓住野猪的话分成四份,一户能分不老少,要是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叫上的话,一户人家能分到的就少多了,一只猪总共也没多少,还要分这么多份儿啊……”宋大妈拉长话音,心里有些不乐意。
之前算计得好好的,哪怕算上萧宝珍的二哥,也只有五人份,到时候他们家能分不少呢。
把全院子都拉上,他们家能分到的顶多十来斤,这点肉够干啥的啊?
“宋大妈你要是不乐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我也不用喊我二哥了,这肉不吃也罢,我不能为了一只野猪让我二哥去拼命,他一个人过去就等于是送死,就算我答应我爹娘也不答应,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萧宝珍也不惯着宋大妈,直接就说。
她这么一说,宋大妈反而退缩了,连忙说道:“宝珍,看你这话说的,我也没说不想分啊,就是嘀咕两句而已,算了算了,你说吧,我不说话了。”
宋大妈老实下来,屁股就跟长在萧宝珍家的炕上似的,一动也不动,生怕宝珍过来把她给赶走,到时候鸡飞蛋打,野猪肉一斤也没得吃了。
许大妈和于奶奶从旁帮着劝说,许大妈说,“宝珍你也知道宋大妈这人没啥心眼子,说话也不咋走脑子,她人不坏的,肯定不是故意想让你哥去送死,她就是小气吧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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