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的萧宝珍:“……”就不理解。
高敬站在媳妇身边,他刚从媳妇嘴里听说,刚才媳妇给玉娘出了个主意,没想到是这么个主意。
高敬轻轻捅咕宝珍,咽了口唾沫,“宝珍姐,这就是你出的招吗?”
主要是萧宝珍也没想到是这么个走向,她惆怅的深吸一口气,“别问,继续看。”
为了防止波及到自己,夫妻俩老老实实的在车间里找了个角落蹲着,继续看这事儿究竟会走向哪一步。
跟萧宝珍猜测的差不多,一开始还有人质疑玉娘是不是搞封建迷信,但说到后面,大家伙儿对玉娘的态度就是一致的同情了。
主要是她找的理由实在叫人同情。
这要是说为了白根强,因为爱白根强所以愿意当小的,这话说出来大家伙儿嘴上不说啥,心里都得啐一句:这女人没气性,太孬了。
但玉娘口口声声说的是报答养育之恩,又搬出自己可怜的身世,这么一来好多人心里就起了同情心,觉得她这是被养育之恩逼迫的没办法了,太可怜了。
大家伙儿心里觉得玉娘好可怜,嘴上倒是也没停下吃瓜的脚步,前面的给后面的讲瓜,后面又传给了更后头的人,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从前往后传。
但吃过瓜的都知道,这话传话是没准儿的,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变了意思。
一开始大家伙儿还在说玉娘毛遂自荐当妾的事儿,后来不知道怎么滴,这话就变成了胡寡妇逼迫玉娘当小的,还要求她给自己伺候月子端茶洗脚,恨不得骑在玉娘头上拉屎。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胡寡妇身上,有人说胡寡妇这女的真有本事,能把人家正经媳妇逼的起身给她当小。
还有人在后头大声嚷嚷,“照我看,这事儿肯定是胡寡妇干出来的,说不定她早就在私底下逼着白根强让她当老大。”
说的有鼻子有眼,振振有词。
“哎我认识你,你不是跟胡寡妇一个车间的吗?说是上次考级她考过了你没考过,你在外头到处说她作弊贿赂考官。别是你嫉妒人家,在这胡说八道吧?”
“谁胡说八道了,我有证据!”说话的人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心虚,但很快挺直了腰板,“胡寡妇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一天晚上主动加班,我们都回去的时候她还在车间,这事儿我们那个小组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问。她嘴上说是家里条件不好,想加班多挣点钱,但谁信啊,她就一寡妇,上头没公公婆婆,下头也没个子女,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哪有那么缺钱,说不定她早就跟白根强勾搭在一起了,就故意留下来跟白根强私会的。”
“啊?”
“亲妈妈,她到底想干啥啊?这个胡寡妇以前看起来挺老实的,路上碰见还跟我打招呼来着,她咋能干这种事情啊?”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家伙儿围在说话的人身边,齐刷刷发出震惊的感叹声。
忽然有个人拍拍自己脑袋,“不对,我记得有一次晚上在医务室门口碰见过胡寡妇的,当时她就在医务室那晃荡,也不进去,我还问她是不是过去看病,她也含含糊糊的,等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呃,医务室?那不是叶红缨上班的地儿吗?她去那里干啥?”
“这……不会是去盯着叶红缨吧?”
“这怎么越说越吓人了,都是给人当破鞋,她盯着叶红缨干啥?想弄死叶红缨肚子里的娃?”这人开始发挥想象力了。
此话一出,好几个人都抖了抖,感觉后背一阵冷汗冒出来。
大家叽叽呱呱,呱呱叽叽,乱七八糟的聊着这些事情,也没有人拿出证据,就在那胡乱的猜测。
本身只是小范围的讨论和猜想,但被站在旁边的人听了一耳朵,当成真事儿又往旁边传播。
于是这一口瓜从前传到后,又从后面传到了前面,传到最前面的时候,这瓜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版本——胡寡妇为了争夺白根强,故意设计叶红缨,盯着叶红缨,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被人抓了个正着。
这话传到叶红缨耳朵里的时候,她猛地一愣,就好像被人砸了一闷棍,当时就愣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