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们自身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可若是他们投靠蜀中或者江东,那也是天大的麻烦!
“那就是看陛下选择长痛还是短痛了,我爹活着的时候经常与我们感叹,诸如我们这些世家,其实就是趴在大魏身上吸血的蛀虫。”
“我们越发强壮,大魏便越发的孱弱,反之亦是同理,眼下与士族门阀妥协,继续留着他们用以治理天下无异于饮鸩止渴,此便是长痛。”
“我爹当初没得选,大魏的血,他不吸也会有其他人来吸,连带着天子也是放任他们这般肆意妄为,他也只能选择从众,于是大魏就演变成了如今这样。”
说到这里,王肇悄悄转头看了眼上位的天子,眼中露出无限的敬佩。
虽然他爹也间接算是因天子而死,但他却没有对天子生出哪怕半分的不满。
相反,对于这样的天子,他心中只有尊敬。
他爹王祥从前说过,除非大魏出现一位千古明君,能够以一己之力彻底扭转这般的局面。
若真是如此,他也愿意放弃绝大部分属于士族的权柄,全心全意的效忠天子!
如今王祥虽死,王肇却还活着,他也愿意替父效忠如今的天子!
思绪末尾,他才低声接着道。
“将这些士族门阀屠戮个干净,同时收回昔日赐予他们的一切权柄。”
“短时间内或许会引起大面积的叛乱,但只要能够将叛乱平息下去,便能够彻底让这大魏江山焕然一新,此便是短痛!”
长痛便是妥协,如同曹丕一般,无理由的向世家一步步的退让,用以换取世家的效忠,以及助长世家的风头。
短痛便是杀戮,将他们杀干净之后,再转头面对大面积的叛乱。
若能平定叛乱,便能迎来个焕然一新的大魏,若无法平定,那也算是结束的干净利落。
“这……未免也太过疯狂了吧?”
“陛下可完全没有为此做丝毫的准备,一旦各大州郡皆掀起叛乱要如何平叛?”
从陈坦处,贾延知道了很多事。
包括天子自宫中谋划开始,直到今日所做的一切。
他能够确定,天子从未做好应对天下士族叛乱的准备!
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好,那就是整个大魏灰飞烟灭的结果!
有了天下士族的支持,不管是蜀中还是江东,都有极大的可能性反攻北方!
在他看来,这可不像什么短痛,更像是自取灭亡!
“准备了岂不就打草惊蛇了?”
“陛下自然能先安抚住这些人,再逐步铲除他们分散在各大州郡的子弟,但你不觉得这样会引起更大的叛乱吗?”
“眼下朝堂上的这些人,不管是能力还是人脉,可都比被派出去的那些子弟要来的强多了。”
“你我心知肚明,分派出去的士族子弟,美其名曰历练,实则不就是将能力差的亦或者庶出子嗣流放么?”
“相比于那些,显然眼前的这些人威胁更大,不是么?”
王肇看的更加透彻。
并非是能力比贾延强多少,而是昔日王祥经常将京师的局面分析给他听。
偶尔酒后,他们父子也会谈论,若魏太祖皇帝来了,又要怎么做才能逆转大魏的局面。
眼下这样的局面,也曾出现在他们父子的讨论范畴之内。
当然,眼下的天子做的要比他们预想的,更好!
“明白了,所以接下来我们不仅要倾力合作保证朝堂的运行,还得想办法去平定各大州郡的叛乱?”
贾延感觉自己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大。
他还以为自己是从龙之臣,没想到竟然是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