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回丈夫老家见到的小姑娘，大多被要求乖、听话、要照顾家里小的孩子。
小小年纪的小姑娘，仿若充满怨气妈妈的翻版，俨然成了家务的小小顶梁柱。
柳兰一直觉得乡下养女儿的风气太差了，那养得不是女儿，是工具。
小时候照顾家里小，洗衣做饭，甚至连让女孩子上学，标准也是能认得几个字就行，目的是识字嫁人可以多要彩礼。
每一件事听起来都匪夷所思，但柳兰知道，每件事都真实发生过，也持续地发生着。
甚至在柳兰看来，非常普遍，而最可怕的是，没有人觉得不正常，没有人觉得不对，每个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女孩子不学做饭，那是懒，男孩子不学都觉得正常。
有些女娃娃上到初中，身边的亲戚都劝，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以后还不是别人家的。
柳兰很不适用，就好像一夜之间，她的很多想法都被重新洗礼了一遍。
人人都说，谁家不是这样呢？
哪家闺女不是为家里牺牲的？
你不赚钱给家里用，结婚不要彩礼给爹妈，结婚后不补贴哥哥弟弟，不补贴娘家，你就是不孝、就是自私！
柳兰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母亲替她的女儿抱不平，她们甚至没有心疼过女儿，因为她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柳兰想替那些女孩子问一声，凭什么呀？她们也是人啊！
只是，当她有一天真问出来的时候，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她意识到那一刻在她们眼中，自己成了不正常的那个人。
有时候柳兰听着公婆抱着两个孩子口口声声“大孙子”，她都疑惑如果当初她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娃娃，公婆的态度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见过太多过早承担家庭责任的小女孩，柳兰乍然看到一个鲜活快乐的小毛驴，她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样活泼可爱的小孩子，才是小孩该有的样子。
谁规定小孩子必须要懂事、听话啊？
小毛驴胖乎乎的，说话灵活清晰，跟人说话的时候，颇有种小孩装大人的感觉。
可爱不世俗，希望别人买她东西但又不让人讨厌。
用小孩子特有的办法跟人交流，努力介绍她小老虎。
柳兰拽着丈夫在旁边看半天，被大虎小虎缠着拽尾巴也不生气，还耐心哄小孩。
这孩子，完全就是她理想中的小棉袄啊！
呜呜呜呜，咋样才能把小闺女偷回家啊？
然后，老天爷就给她机会了！
柳兰一脸慈母笑地看着年糕儿，“年糕儿，就剩最后一个，那拿回家自己玩就好啦。”
年糕儿：“那咋行？我都大小孩了，不玩布老虎。”
很快，最后一个脏布老虎在对联老爷爷“小驴没骗人”的助攻中，顺利卖给了一个小姑娘。
年糕儿今天带得所有布老虎，顺利卖完了！
几个小孩：“哇，全卖完啦！”
年糕儿：“常娥姐姐可以去城里烫头发啦！”
一群小孩在一头小驴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去鱼摊了。
年糕儿：“常娥姐姐，今天带的布老虎全卖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