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夏跟秦富贵小心地点了下头,就是学会了这招,可比一直乖乖待着被人欺负要好。
当然啦,妈妈说得也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小孩独自往外跑,确实很危险。
所以跑也不能跑得太远。
年大全家。
姚老太在饭桌上拿筷子敲着碗,“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可别不信,年糕儿那丫头就是这么说的!”
年大贵压根没放在心上,啥玩意儿?
就凭年文景他自己,他能独自跑业务发财?
他能发啥财,他连货源都没有!
年大贵:“妈,吃饭吧,这事你别管那么多,我心里有数,我跑了这么多年业务,不比年文景懂?”
姚翠香也没好气地对姚老太说,“妈,年糕儿那小屁孩在外头就是吓唬你,倒真把你吓着了。他们去城里就一天,去要四个钟头,回来也要四个钟头,在城里总共都没待几个钟头,你怕啥呀?”
姚翠香不懂这些,她就知道自己男人在这一行干得时间久,在芋头村他是独一个,论起跑销售,没人比她男人更懂。
年文景自己的业务谈不下来,就是没本事,他出去跑一百趟也就那样。
年大贵吃着饭,“饭送后头去了?”
姚翠香一愣,“啥饭?”
年大贵不耐烦:“你说呢?”
姚翠香这才知道他是指给年老爹送饭,她压根不记得这事儿。
确切地说,给那老头送饭又不是她的事儿。
年大全抬头,“我给我爷送过去了。”
爷爷还给了他两毛钱呢,他都没跟他妈说,怕他妈把钱要走。
年大贵说:“我看村里最近老有人指指点点,我待会儿让他去丁秀家一趟,让他们家别跟外头胡说八道。”
年大贵认定村里人背地里说他闲话,肯定是年文景跟人说了跑销售那事,要不以前咋没人背后嘀咕?
姚老太拉着脸,“她家最可恨的就是年糕儿,那么小一个孩子,不知为啥那么爱嚼舌根,天天往大槐树下坐,把那些老家伙哄得团团转。咱家大大小小的孬事儿,都是年糕儿传出去的!”
以前为啥没人说?
那是因为以前大槐树下头没有年糕儿,只有她说别人家的份,没有别人说她家的事儿,自打年糕儿往大槐树下跑之后,一切风向都变了。
姚老太想想就生气,年糕儿一个小丫头,凭啥让那么多人听她说闲话呢?
那些老东西都老糊涂了吧?
那么大年纪的人了,竟然天天拉着一个几岁的孩子聊天,这不有毛病吗?
姚翠香说:“她说咱也说!就许他们家胡说八道?”
姚老太给了姚翠香一个“你真是蠢得要死”的表情,“你以为你去说,人家就要听你说啊?你想得真是美,真要那么简单,那些人也不敢在背地说咱家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