佥事忧心忡忡,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分析。
“不可能!”
郑继业摆摆手,摇头道:“临走时,本帅只给他拨付了一些闲置的兵器装备,并无军饷给他,再是他想征兵,再是有兵可征,银子呢?拿不出军饷,难道他还强抓壮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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佥事一怔,思忖片刻,不甘心道:“大将军,此事马虎不得,既然九殿下是以驻防落雁滩的名义行事,只要不违反军纪,在他的防区,人家是有权限处理任何军务的,这个,也是朝廷赋予戍边部队的权力,更是大将军你分配给九殿下的防区啊!”
“他要那么多兵马何用?还真以为他有仗可打?他不就是个摆设么?”
郑继业越说越气,怒目圆睁,极力驳斥佥事的说法。
面对统帅的愤怒,佥事毫不气馁,抱拳又道:“大将军息怒,关于这些,我们当然是心里清楚,可九殿下他不明白啊!他还以为自己受到重用,把守土之责,看成是头等大事呢?”
是啊!
郑继业幡然醒悟!
要不怎么是窝囊废呢?
他若真聪明,就不会被忽悠到这边关前线来。
就是来了,也不会当作一回事真去征兵。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干。
想到这里,郑继业吩咐刘勋的偏将,“快去追上你家将军,本帅有令,不再从落雁滩防区抽调粮草和军马,一切所需,均由石河军资站派送,至于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砍了,别让人家抓个我们护短的把柄!”
偏将得令,向郑继业辞行,一路扬鞭去追赶已经出发了的刘勋……
翌日午后,刘勋带着百十名卫兵,急匆匆到达落雁镇。
“王爷,王妃,请恕末将带兵不严之罪!”
一打照面,刘勋强压心头之火,耐着性子向永康和霍幼楠致歉。
这老狐狸!
“带兵不严之罪”?
大昌律法,有这么一条吗?
“纵兵祸乱地方”和“抢劫民财骚扰百姓”这样的律条是有。
但“带兵不严之罪”那是个扯淡话!
充其量,就是个军纪散乱之过失,没有具体事例的笼统说法而已。
好啊!
到这份上了,还给小爷我装逼!
永康心里骂开了锅,脸上却严肃道:“刘将军哪里话,既然刘将军来了,依刘将军看,此人该如何发落?”
刘勋拱手抱拳,愧色道:“以下犯上,情节恶劣,按律当斩!”
“好!”
永康从桌旁站了起来,冷声又道:“那就请刘将军监斩!”
什么?
监斩?
刘勋面颊一阵急抖!
这叫他这么远来,就是为了看人家杀人?
但想反驳,又找不出个合适的词来。
脸上一阵青红不定的刘勋,被带到兵营前的大校场。
老远看见,岳桐就像一只死鸟,被高高吊起在旗杆上。
待走到近前,只见永康一挥手。
守在旗杆下的几名兵士,立刻就放下了绳子。
“将军救我……”
蜷缩在地上的岳桐,已经奄奄一息,看到刘勋来了,死灰般的眼睛里,霎时就腾起一丝光亮,声音极其微弱向刘勋求救。
刘勋心里一阵颤栗,无助地望着地上命悬一线的爱将,他明白,只有忍痛割爱,他救不了岳桐。
“混账!”
刘勋把心一横,吼道:“你目无法纪,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一个“死”字刚出口。
只见高祥单手握着的银龙斩寒光一闪,岳桐的一颗头颅,直飞起三尺来高,一股腥气扑鼻的人血,离弦的箭一样,直喷在毫无防备的刘勋脸上。
一眨眼的功夫!
岳桐的脑袋,落在地上咕噜噜又滚了五六步远。
刘勋一张大脸,被喷溅过来的人血,染得就像只宫灯。
这哪里是叫他监斩?
这是让他领略一下大昌皇帝御赐宝刀银龙斩的威力。
不然,斩一个该死的人犯!
用得着高祥出手?
随便一个侍卫,或者兵士就足以行刑的了。
永康冷冷看着狼狈不堪的刘勋,心里暗骂不止!
狗日的!
刚到雁门关,你们就给小爷我一个下马威!
告诉你!
这才是真正的下马威。
小爷我手里的银龙斩,可杀任何作奸犯科之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
你们当镇国大将军府霍家的千金,是个任人可欺的寡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