辇窗里面的那张脸,已经铁青,尤其是那令人胆颤的眼睛里,此时已经寒芒四射!
听到皇帝老子低沉的叫声,永泰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辇轮之下。
“儿臣在!”
已经肝胆俱裂的永泰,硬起头皮应了一声。
“你好大的胆子!”
大昌皇帝从辇窗里,突然伸出头来,铁青着一张脸怒吼道:“你可知罪?”
这一声吼!
龙辇停了下来。
也正是这一声吼,永泰腿肚子一阵哆嗦,当即就在辇窗下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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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皇……”
已是上下牙床在不断打颤的永泰,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嘴唇哆嗦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利索话来!
跟在后面的夏士诚,突然发现了前面的异常,面颊肌肉一阵抖动,快步就走上前来。
“圣上,外面寒气甚重,还是保重龙体要紧,气候渐冷,就怕引起圣上哮喘的病根!”
急着想把话题岔开的夏士诚,侧过头来,又狠瞪已经跪在龙辇下的永泰一眼。
真不叫人省心!
已经这时候了,净弄出些岔子!
怎的就如此不小心呢?
我隔三岔五,苦口婆心,说的那些话,难道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保重龙体要紧?”
大昌皇帝目光移向夏士诚,冷声又道:“有人巴不得朕早日殡天,背后动作不断,让朕如何省心?”
不等夏士诚作答,大昌皇帝把目光,又移向永泰,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这一问!
不但永泰的心提到嗓眼上了,就是夏士诚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父……父皇……息……怒……”
连牙床都急抖不已的永泰,不但说话不利索起来,额头豆大的汗珠子犹如雨下。
“是朕在问你话,你平时的伶牙俐齿哪去了?”
辇窗口上,大昌皇帝的那张脸的额头,此时已经是青筋暴起。
“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啊!”
永泰猛然抬头,急道:“那是九弟一直记恨儿臣,恶意诋毁儿臣而已,儿臣绝对没有做过那些事,还望父皇明鉴!”
大昌皇帝钻出辇篷,冷冷望着永泰,道:“那你说说,小九是如何污蔑你了?”
“父皇明鉴……”
是啊!
大昌皇帝都没提任何具体的事情,他如何说是永康在污蔑他?
永泰正想说前太子永焱的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看到夏士诚已经绿了的脸,猛然就脑子一激灵。
那事,万不可说!
就是父皇提出来,也不能说!
哪怕是酷刑逼问,关于前太子永焱的死,必须一口咬定是永焱自己畏罪自杀!
可要记住了,记好了!
关于永焱那事,一个字都不能提!
不能提,绝对不能提!
永泰心里,不断地在告诫自己,那事,无论如何?
都提不得半个字!
打好腹稿后,永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又道:“儿臣自小起,是没少欺负九弟,但长大懂事后,也无非就是开玩笑吓唬吓唬他而已,儿臣心里并无恶意,这不,儿臣还多次帮助九弟,都借不少钱给九弟花了的!九弟从小心机就重,对儿时的一些不愉快已经怀恨在心,但儿臣做事坦荡,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好一个做事坦荡!”
大昌皇帝冷声又道:“白纸黑字,小九已经写得有理有据,难道他还敢在朕这里胡言乱语不成?”
那封信,在大昌皇帝的手里,抖得哗啦啦直响。
“你自己看吧!”
说着,大昌皇帝把手里的信,往永泰眼前的地上一扔,怒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给大家听听!”
此言一出,永泰面颊急抖。
望着被扔在地上的信纸,就像是盯着一块被烧红了的火炭让他徒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