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狄芳,居然没提一句关于九皇子的事,就像刚才那一幕,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好,由于二夫人的进来,打断了永康进一步的企图。
饶是主仆二人亲密无间,但遇上这种事情,还是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趁着桶里的水还有温度,紫芸服侍狄芳洗了个干干净净。
期间,二人再未曾有过交谈。
闭着眼睛泡桶的狄芳,表面上就像无事人一样镇定,心里却是波澜狂起。
“卑鄙无耻,荒淫无度,色鬼投胎,就没个够……”
霍家,已经上了九皇子这条船,再无别的路可走。
白天目睹了那些皇子们的无耻,世代恪守忠烈信念的霍家人,为家族曾经的付出觉得是无比的悲哀。
霍家男丁尽数战死,才换来的大昌帝国盛世和繁荣,但她们这些女眷,在那些享受这种福荫的皇子们眼里,却狗屁不是!
……
在春芬那里强装镇定的永康,回到寝室后,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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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种手段,把霍家女眷拿下,是不是太无耻了些?
难道,古代帝王之家,都这么乱?
一个把礼教奉为神明的朝代,在女色面前又无比荒淫,难道,那些无数的规矩,都是给底层人定的?
“管她呢!”
永康兀自摇摇头,一丝笑意浮起,又自言自语道:“前世命里,注定有这一劫,那就是白捡的,收起那些可怜的伪道德吧,厚道在这里一文不值,要想活命,就得尽早离开皇城,想离开皇城,就离不开这些被逼无奈的非常手段!”
自语一阵后,永康对着一只铜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鞠一躬,说道:“哥们,辛苦你了!”
……
二天大早,永康差春芬把狄芳请来。
望着狄芳略有红肿的眼睛,永康知道,这二夫人昨夜根本没有睡着。
“殿下,这么早唤我过来,难道有事?”
狄芳一脸镇定,丝毫看不出她心理上的变化,这女人,内心强大得不是一般。
“嗯!”
永康轻轻点头,缓缓说道:“看眼下情形,我一时半会还动不了身,还得在这皇城待着,这段时间,我得去虎贲军那边学习军事,有很多的事情没办法亲自去办,这边光有春桃还不够,只有你多操心了!”
“你放心我?”
狄芳缓缓抬起头来,冷静地望着永康。
她心里清楚,永康大婚在即,还要准备逃离皇城的打算,这里里外外,正在要紧关头。
见狄芳如此一问,永康笑道:“放心不放心,嘴说无用,我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你说,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这话没错,永康已经孤注一掷。
镇国大将军府上,霍家人何尝不是?她们都明白,已经上了这条船,那已经是同一条藤蔓上的瓜了,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永康向狄芳,交代了需要她去办的事。
狄芳点点头,面上毫无波澜,把这些要办的事情,全都记在心里牢牢记住。
说完正事,两人都低头喝茶,再无谈话。
忽然,喝过三口茶的永康,抬起头来怔怔地看向狄芳。
“要是那一天到来,镇国大将军府上的霍家人,都会跟我去雁门关吗?”
“这!”
狄芳眉头微皱,沉思片刻,说道:“你带着幼楠和春桃,那自然是无话可说的,要是府里上下都跟你走,估计会引起朝廷的怀疑,再说,老夫人年岁已高,不适合再经历那种血雨腥风的日子!”
这话没错,不用细想,眼下情况就是这样。
“哦!”
永康一怔,思索片刻,淡淡说道:“看来,只有分批离开,回头我考虑一处会合的地方,大家做好分头行动的准备,反正,霍家人不能留在皇城,包括府上的女眷和下人们,都得跟我去雁门关,你娘家那边,最好也一起去,留在皇城必会受到株连!”
看来,永康心里早都打好了主意,只是时机成熟了才说出来。
他的安排没错,他都揭竿而起了,那么霍家人就会受到牵连,包括二夫人狄芳娘家那边都得沾包。
这个瓜落不好吃,那可是要满门抄斩掉脑袋的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永康这话,让狄芳心里一颤,她略显激动,说道:“你真的还想到我的娘家人?”
永康点点头,神情庄重。
此时,一直镇定的狄芳,已经是泪雨涟涟,悲声道:“你就放心吧!我孤身一人,父兄本是军旅中人,在我成亲前就以尽数战死,承蒙霍老将军垂怜,这才嫁于霍家次子霍岱,无奈我天生命苦,成亲当日,还未洞房,霍岱又奉旨出征……”
“啊……”
这话,让永康心头一震,这个,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怪不得,昨天在北书房,感觉是有些大不同。
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就在永康的心里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