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你擦眼泪。”
甜宝的话音一落,乔月顿时哭出声。
她看不到身边有个影子试图在帮她擦掉落的眼泪,近乎透明的手一遍遍的穿过她的脸。
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灵。
他满眼的焦急,祈求地看向甜宝,“帮我劝劝她别哭了,不是她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自己大意了。”
甜宝看向乔月,哭得更伤心了,在脸上不停地摸来摸去,好像在找丈夫的手。
但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你丈夫让我劝你别哭了。”
乔月抽泣着,擦了把眼泪,“我能见见他吗?”
“可以。”
甜宝燃上三根香,将窗帘拉上,遮住阳光,给乔月开阴阳眼之前先嘱咐了几句,“尽量送他离开吧,他的魂体已经很虚弱了,还有你的孩子。”
乔月的身子一震,眼里含泪看着她,“孩子?”
甜宝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给她开了阴阳眼,转身出门,还将门贴心的关好。
香火气让男人和小婴灵的魂体凝实了不少。
四目相对,乔月的眼泪更止不住了,她伸手想去摸摸男人的脸。
手却穿了过去,她忍不住哭出声,再看看男人怀里的孩子,哽咽着叫了声,“宝宝……”
她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宝宝的样子,期盼着宝宝的降生。
但是没想到孩子到了五个月的时候突然停止发育了。
男人看着她满眼悲戚,“小月……”
梦想中一家三口团聚的场面,此时以这种形式出现。
男人赶紧安慰她,“别哭了,不是你的错,看你这样我也难受……”
“是我不好,我不该急那一时……”
男人现在何尝不后悔。
之前都挺小心的,开大车遇到劫道的是常事。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坐立不安的想快点赶回家。
想着天还没黑,那条路走过去应该刚好在天黑前到市里。
没想到……
屋子里两口子在诉说思念之苦。
屋外,甜宝和两个徒弟在嗑着瓜子。
刘媛媛拆开家里的来信,看完叹口气放在桌子上,“我妈又来信催我找对象了。”
“着什么急嘛!我才二十一,她还和我说谁谁家的孩子都会走了。”
村里的人结婚早,有的没到结婚年龄也办了婚礼,等着到年龄再领证。
孩子也等到办完结婚证再上户口。
“我哥和我嫂子也着急呢,还问我在店里有没有遇到来算命的姑娘,八字和我合的就和人家多聊聊。”
姚建民低着头鼓捣着桌子上的瓜子皮,摆来摆去的,他是拿着啥都能研究个阵法。
“我嫂子还说彩礼都给我准备好了,就等着姑娘上门呢!”
这俩人现在是一门心思钻研算命之术,一点结婚的意思也没有。
甜宝嗑了个瓜子,“有缘分的时候帮你们布布桃花阵,前提是你们想结婚的话。”
她这俩徒弟将来也是个结婚困难户,女徒弟没官星,男徒弟没财星。
本命桃花大运一个走在六十多岁,一个走在八十多岁。
但是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
刘媛媛一摆手,“算了,我是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又贼兮兮地笑了笑,“我打算好好学算卦,助我弟发财,将来指着他给我养老。”
姚建民像是得到了启发,“对哈,我还有俩侄子呢!师父你觉得靠谱不?”
甜宝笑了下,“靠谱!那你们从现在就要联络感情。”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乔月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口,“小田……”
甜宝站起身走过去,乔月拉着她走到一边,吸了吸鼻子,“他是不是很虚弱?不适合在阳间待着了?”
甜宝点下头,“对,他经常白天也跟在你身边,对他的伤害很大,还有你的孩子,他死了多久就跟在你身边多久了。”
男人虽是横死的,但是这么久也没有修行过,也没有太大的怨气。
是死后附着到给乔月买的丝巾上回来的。
而丝巾一直被乔月珍藏着。
“不管他们有没有怨气,阳间都不是久留之地,时间长了对你的身体也有影响。”
乔月朝着屋子里又看了一眼,“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给我们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别关上我的阴阳眼,我想好好和他们待一个月……”
她哽咽着,眼泪又掉下来,“一个月以后再请你做法事送他们离开……”
甜宝微叹一声点头,“可以,最多一个月。每天早中晚给他和孩子上柱香,让他们受受香火,再摆点供品。”
“好,谢谢你!”
甜宝走进屋子,拿出一块儿玉佩,“平时就让他们待在这里吧。”
乔月接过玉佩点头,“好!多少钱?”
“玉佩给我五十就可以。”
乔月从口袋里掏出钱,“谢谢!”
玉佩很有灵气,都是甜宝精心挑选过的。
男人抱着孩子朝着甜宝点下头,“谢谢你!”
甜宝也点下头,男人化作一缕青烟钻进玉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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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紧紧地握着玉佩,又擦擦眼泪离开。
人世间总有很多意难平。
活着的人做不到彼此好好珍惜。
而想要认真对待彼此的两个人却要阴阳相隔。
做先生的总要看得开一些,来算命看事的人大多是不顺当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个个都跟着共情的话,估计唐奕泽那家伙的专业就可以用到她身上了。
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小车,大头鞋菲亚特。
从车上下来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光头男人,他走到副驾这边扶着一个老太太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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