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二急了,大声喊着。
他再回头看过去,还哪有什么打牌的人群,到处都是黑呼呼雾蒙蒙的。
手电筒在儿子手里,现在的他就是两眼一摸黑。
坏了!
他想起甜宝的话了,但是他已经立刻离开了啊!
他大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心里慌乱的不行。
现在他哪都看不清楚,也辨不清方向。
他不停地转来转去,嗓子都喊哑了,走不出去,也喊不来儿子。
就在他要崩溃的时候,一个声音喊道,“哎,你跟我们走!”
是一个他没听见过的男人声音,他惊的四处乱看。
“往下看!”
马老二低下头,面前影绰绰站着两团影子,像是什么动物……
其中一个动物的眼睛发出绿色的幽光。
吓得他连着倒退好几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是、是你们在说话?”
高一点的影子说道,“你跟着我走吧!”
马老二“嗷”地一嗓子嚎叫,这回真坐地上了,“你、你、你是个什么怪物?咋会说人话!”
“我叫狍富贵,跟着我走吧!”
马老二坐在地上拼命咽着口水,没敢动,“我、我为啥要跟你走……”
黑暗中,狍富贵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们和甜宝是朋友!”
马老二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我儿子呢?”
“他已经回家了,他刚才找不到你吓尿了,正好破了鬼打墙。”
马老二松口气,站起身拍拍屁股,好奇地问道,“你们真的和甜宝是朋友?你们是什么东西?”
他努力地看了半天,但是太黑了,没瞅清面前是两个啥动物。
狍富贵翻了个白眼,“你才是东西,我可不是东西……”
马老二:“……”
大胖:“……”
马老二跟着两团影子走到自家院子附近,院子里亮着灯,传来媳妇和儿子说话的声音,他觉得老亲切了!
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他也看清了面前的两个动物是啥。
“原来是傻狍子和山狸子啊!”
狍富贵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早知道不救他了!
马老二被骂了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呵呵的,“天呐,会说话的狍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也会说话吗?”
大胖狠狠白了他一眼,认识一个傻狍子已经是它狸生不幸,不想再结交第二个人形傻狍子了!
转身扭搭着朝甜宝家走去。
今晚要不是狍富贵闹着出来看电影,它是不会出来的。
现在得赶紧赶回去,不然被那姐们发现它带狍富贵出来该发飙了。
狍富贵也傲娇地昂着头离开。
马老二嘴咧得老大,目送着一狍一狸离开。
他推开院子门,春杏的眼神从担心到暴怒,顺手抄起旁边的烧火棍,“你去哪了?!”
马老二一下就哆嗦了,“我、我遇到一个傻狍子,它带我回来的……”
“还傻狍子?!我看你像个傻狍子!甜宝都和你说了不让你看热闹,你还看!我让你再看!”
“哎,媳妇,媳妇别打了……”
马小宇暗中对老爸说了句自求多福,就赶紧溜回屋子里。
他刚才实话实说,不说挨揍的就是他了!
齐天阳一直送甜宝到家门口才离开。
两个人聊了一路,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聊得开心了。
甜宝将院门拴好,看看小屋虚掩的门,她记得走的时候是关严的,这俩货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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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推开门,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又关门退出来。
门一关上,一狍一狸立刻长舒一口气。
甜宝回屋先起了一卦,算出马老二今晚有惊无险,看来是平安到家了。
她洗漱完爬上炕睡觉,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她是极少做梦的,今天是个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听到白寒秋的那段京戏,梦里她就看见了白寒秋在台上唱戏,穿着照片上的那套华丽的贵妃戏服,挥舞着衣袖,媚态横生,眼神撩人。
竟然让她有了一种白寒秋在向她抛媚眼的错觉。
台上的白寒秋唱戏的间隙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她一眼,再垂眸接着唱。
这小眼神太勾人了,也不怪周家父子都像是被他勾了魂一样。
她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美人醉酒的姿态,却不想突然画风一转,美人眼神幽怨,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眸中似有难言的哀痛在闪烁,煎熬、焦虑而又痛苦,看的让人心碎。
直到天光大亮,甜宝才睁开眼睛,但是最后那个心碎的眼神却像在她心里生了根一样,哪怕梦醒了那种不适感都没有消失。
她坐起身抚了抚胸口,深呼吸一口气。
院子里突然传来嘈杂声,紧接着滕淑兰喊了声,“宝儿,快起来,有人找!”
甜宝打了个哈欠,披了衣服下炕。
院子里,有好几个人在等着她,都是村里的。
李长海的媳妇,孙军的媳妇,还有春杏和马老二。
几个人一看见她出来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一顿输出。
乱糟的,甜宝本来就刚醒脑子发懵,除了一片嗡嗡声啥也没听清。
她赶紧一摆手,“停停停,一个一个说!”
长海媳妇上前一步,“甜宝,昨晚你长海叔看完电影一晚上没回来!”
孙军媳妇也赶紧插嘴,“你孙军叔也没回来!”
马老二在旁边抢着说:“我看见李长海了!昨晚他在大杨树下跟人家打牌呢,非叫我跟他们一起玩,我没玩,我走的时候听着又有人来了,我没回头看,但听着好像就是孙军的声音……”
他又看向甜宝,“甜宝,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事的,昨晚有点邪乎……”
他把昨晚遇到打牌人的事说了。
“那个给小宇鸡腿的好像就是老徐头!他死了得有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