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家不一样。
赵有志是厂长,不是国营大厂,但是一个月工资也有一百来块了,徐燕一个月工资也五六十块,赵小兰三十六。
平时一家人吃的不错,过得很滋润。
现在紧巴巴的,还欠着生产队的粮食钱,徐燕和赵小兰连雪花膏和香脂也不敢买,在外面捡了几天粪脸就被风吹的麻麻赖赖的皴了。
一家人为了生活也不得不低下头跟着社员们一起捡大粪。
赵小兰背着篓子走在雪地里,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雪堆里有一块黑黑的东西,像是牛粪。
她赶紧跑过去,还没等行动,一个小铁锹伸过来将冻在地上的牛粪撮起,紧接着又一个粪叉子落下将牛粪插走。
动作如行云流水。
赵小兰看到和她抢粪的竟然是两个小嘎豆子,其中一个就是那天和那个猥琐老头一起接站的小胖妞。
她急了,跳着脚喊了声,“这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和两个孩子抢大粪。
但是没办法,现在大粪就是钱,就是粮食!
“哦?你叫它答应吗?”甜宝淡定地看她一眼,将牛粪插到粪篓里。
“你、你有没有礼貌?!”赵小兰气得拿手指点着甜宝,“知不知道先来后到?!”
甜宝朝她翻了个白眼,小腰一插,“就你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村里的小孩儿和老婆婆都比你快!”
村子里因为抢便便打起来的事多着呢,谁手速快就归谁,没啥客气的,毕竟便便就是钱。
赵小兰被气得“哇”一声哭出来了。
她太委屈了。
连着几天,她的手脚都冻伤了,还没捡够一篓子。
她想铲点知青点茅房的粪便充下数,但是早被那些知青分配完了。
明明她也有份积攒,凭啥最后不分给她。
那么多人,她也吵不过他们。
出来还被一个孩子欺负,她不想活了!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
她这一哭,把甜宝和齐天阳整不会了,他们不知道大人怎么也搞吵不过就哭这一套。
甜宝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拍着两个小手唱念着,“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太天明!”
齐天阳也跟着她一起念。
这是村里小孩都会的。
赵小兰吼了一声,“你说谁是哭夜郎呢?!”
她捡起地上的一块雪就朝着两个人扔过去。
甜宝躲过去朝她津着鼻子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哭败精!越哭家越败!”
齐天阳也跟着她起哄喊“哭败精”。
还不等赵小兰再捡雪块扔他们,两个熊孩子已经拖着爬犁跑了。
离着老远还能听见甜宝脆生生的拉着长音喊着,“越哭家越败——”
她可没有瞎说哦,估计赵小兰这几天没少哭,眼睛浮肿而无神,印堂越来越黑,疾厄宫也成灰色,整个人脸色蜡黄没精神。
哦呵,又要倒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