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
“我说成就成。”
沈凤舒知他担心自己,歪着头枕在枕头上,对他笑道:“从此君王不早朝,这还真不是一句戏言。”
周汉宁眸色沉沉:“你临盆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你的身边。”
沈凤舒一时哭笑不得:“皇上真要亲眼看我生个孩子吗?那场面……可不会太好看,血污腥重……”
周汉宁凝眉敛目:“事关生死,我怎能不陪着你呢。那是你的血肉,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嫌弃的。”
沈凤舒又笑了笑,结果腹部突然一阵收紧地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下已经湿透了。
她后知后觉,自己的羊水破了。
明月当空,凉风习习。
一盏盏烛台被送入房内,照得满室亮堂堂,嬷嬷婢女们鱼贯而入,端来洁白的手巾,干净的热水,还有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玥太后匆匆赶来,握着张嬷嬷的手,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周汉宁换了身干净衣服,也要冲入产房,结果被小安子虚拦了一下:“皇上可使不得啊。”
旁边的嬷嬷不小心多嘴一句:“产房污秽,万万不可。”
周汉宁冷冷瞥他们一眼,吓得大家胆战心惊:“谁是污秽?”
小安子见情况不妙,忙扑通跪地:“皇上,娘娘生产艰辛,皇上要是进去了,娘娘一心二用,哪怕再疼也不敢喊出声来。”
周汉宁脚下犹豫,玥太后从他的身后,挽过他的胳膊道:“皇上不必心急,产房本来就不该男人出入,你让皇后安心生产吧。你也知她的性子,素来敬小慎微,皇上不要让她分心。”
周汉宁紧皱眉头。
他耐下性子,稳稳坐下,侧耳倾听。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有碗盆轻磕的清脆声,唯独听不见沈凤舒的哭喊声。
玥太后沉吟片刻,忍不住叹气道:“这孩子也真是能忍,疼成这样,怎么连哼也不哼一声!”
夜空里的星星闪烁,忽明忽暗。
沈凤舒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裂开了,像是有把无形的斧头直冲下来,痛感一阵一阵袭来,让她无法承受的同时,又让她保持清醒。
明亮的月光下,满是喊不尽的痛。
她的双手紧攥成拳,在众人连哄带劝的催促声中,用力发狠。
渐渐地,她的力气耗尽,含着参片续气,泪眼模糊间,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他朗朗而笑,伸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什么没说话。
沈凤舒眨眨眼,他又消失不见了。
她的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跟着眼前一黑。
沈凤舒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婴儿孱弱的啼哭声,挑起了所有人敏感的神经。
周汉宁猛地起身,宽袖拂过桌面,带下茶碗,撒了满地茶水茶叶。
他听到了那陌生且奇妙的哭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
玥太后也是激动万分,眼眶含泪,催促张嬷嬷进去问一问。
白露满头是汗,裹着刚刚包好的婴儿走了出来,笑中带泪,她还未说话,海棠也抱了一个襁褓出来,笑中带泪:“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诞下双生子,一男一女乃是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