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杯题词,引得众人望向周汉宁:“宁王是国之栋梁,也是朕的左膀右臂,他永远都是朕的好弟弟!请先帝在天有灵庇佑我大周国泰平安,庇佑宁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保佑朕的江山千秋万代!”
此言一出,群臣附和。
周汉宁自然也举了杯,喝过之后,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周汉景与他对视:“宁王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
周汉宁说完这话,重重落杯,手起手落间,一股掌风压下,直接将那青瓷酒杯震得稀碎。
众人惊诧,公孙玉更是吓得一声轻呼,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随后,周围的气氛陷入窒息的沉静中,沈凤舒看向周汉宁,他目光幽然,面不改色,缓缓抬起左手,不见一点伤口。
他的掌心都是茧子,再锋利的瓷器也伤不到他。
周汉景脸色微沉,提高嗓门道:“来人!护驾!”
一声令下,他的宝座之后,突然多出几个人来,他们都是宫中的带刀侍卫。
周汉宁冷冷一笑:“原来皇兄不止准备了酒宴,还有埋伏……这是庆功宴,还是鸿门宴啊?”
周汉景顺着他的话道:“宁王说笑了,你我君君臣臣,哪来的鸿门宴?你想当项羽,还是刘邦啊?”
话音落地时,周汉宁宛如一道旋风顺势而起,以突飞猛进之势,快步朝着周汉景冲了过去。
他的双腿灵活有力,好像从没受过伤!
周汉景悚然一惊,等回过神,周汉宁已在距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稳稳站定,挑眉看他,幽幽道:“听闻皇兄喜欢看人舞剑,还曾难为我的母妃为你助兴!臣弟今儿善解人意,索性就做一回项庄,如何?”说完,他一撩衣摆,单手从腰间束带的暗扣中抽出一把细长的软剑,冷白的寒光乍现,晃得人心惶惶。
周汉景且惊且怒,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脸色煞白的公孙玉开口道:“这大好的日子,王爷舞刀弄剑的,不合适吧。”
“我诚心诚意,准备多时,娘娘不要扫了本王的好兴致。”
公孙玉吓得心跳加速,扭头看向身边的周汉景,盼着他能说点什么,拿出身为皇上的威严。可惜,他只是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身后的侍卫们也呆若木鸡,无人敢动。
群臣也看傻了,骇然相顾,心中不可置信:难道宁王要刺王杀驾?
周汉宁冷眼看着周汉景,浑身散发着寒寒杀意,起手舞剑,剑锋劈过冷风发出飕飕而过的声响。
他修长的身躯随着动作旋转,手起手落,忽远忽近,令人眼花缭乱。
那软绵的细剑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烈烈武魂,每一次发力都直冲着周汉景的面门而去,明明迫至面门,杀在眼前,又在最后关头转过方向,有惊无险。
眼看情势不妙,公孙玉大呼:“护驾啊!护驾!”
更多的侍卫涌入内堂,纷纷拔出腰间武器,却无人敢第一个冲上去与宁王对抗。
周汉宁酝酿许久,终于使出最后一招,软剑如利箭脱手而出,在众人惊恐不安的叫喊声中,直直刺入宝座后的屏风。
霎那间,锦裂木断,刺耳的声响足以令人吓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周汉景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死一般的寂静中,无人敢动,无人敢语,唯有沈凤舒眼中闪过丝丝快意,抬手为周汉宁轻轻鼓掌,绵绵地,柔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