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焦长卿的神情,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
焦长卿跟随孟夕岚来到外殿,一旁的高福利神色转凝,视线始终盯着焦长卿的一举一动。
“本宫分明交代过,太上皇无需再用汤药。你为何又要擅自用药?”
焦长卿淡淡解释:“微臣方才为太上皇诊脉,见他脉象有违,方才给他用了点药。”
他说到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娘娘以为微臣是在害殿下吗?那只是补药罢了。”
孟夕岚冷冷看他:“补药也好,毒药也好,对于你而言,又有多难?本宫根本不懂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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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何意?”
难道她已经对他没有信任了吗?
“娘娘难道已经不相信微臣了吗?”
孟夕岚目光幽幽道:“本宫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她这一句话,直戳焦长卿的心脏,像把锋利的剑,狠狠戳进他的心口。
焦长卿轻笑出声,笑声阴测测的。
“娘娘这么说,难不成是要在今日治微臣的罪?”
孟夕岚摇头道:“本宫绝无此意,你也不要再考验本宫的耐心了。你扶持本宫多年,本宫从未提防过你。往后,你太医院总管的位置,无人可撼!”
她对他屡屡退让,却也不得不把话说得清楚明白。
焦长卿迈步上前,正欲开口,却见高福利挡在面前道:“焦大人,今儿可是大年初一,正是喜乐之日,您何必要惹太后娘娘不痛快呢?大人可是娘娘最倚重之人,难道心里分不清楚孰轻孰重吗?”
他的语气低沉,似乎话里有话。
焦长卿挑眉看他,见他目光凌冽,便稍稍缓了一口气道:“娘娘今儿说的话,微臣都记下了。来日方长,微臣总有办法重新赢回娘娘的信任!”
他说得斩钉截铁,甩袖而去。
孟夕岚轻拧眉心,暗暗摇头。
他为何屡屡让她为难?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吗?
“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今儿是大年初一,不能动气啊。”
若是过年这一天不顺的话,往后的一整年也都是不顺。娘娘不该在今天不痛快,难得她还能安安稳稳地守住京城,守住皇宫,守住京城。
孟夕岚看着窗外飘雪的夜空,沉吟半响才道:“本宫并无怒气,只是觉得失望罢了。焦长卿……他知道本宫那么多秘密……不知不觉中,本宫竟然养虎为患,把他变成了一个最危险的人!”
高福利闻言心中甚是纠结。
“娘娘,这怎么能是您的错?奴才陪着您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看得清楚真切。有些事,娘娘不做,就没人会做了。有些人,娘娘不负,日后必受其累!娘娘,容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换成旁人,怕是早都熬不住了。”
孟夕岚轻轻叹息:“也许,本宫早点认输,反而更好!”
她一个人能斗得过多少人?人生短短数十载,而她已经走完了一半!难道在余下的岁月里,她还是要这般算计下去……时时刻刻都要怀揣着一颗杀戮之心?
若是如此的话,不如就此结束,她认输罢了。
高福利不解其意,忙道:“娘娘,您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
孟夕岚见他不安,便道:“本宫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真的只是感慨吗?为何让人如此不安?
“小利子,你去给本宫提一盏长明灯来。本宫想在这里守夜……”
外面寒风素雪,她也不必再回慈宁宫。
高福利提着长明灯,陪着孟夕岚一起守着沉睡的太上皇,等来了大年初一的朝阳。
祭天大典之后,长生携着皇后要去佛殿祈福上香。
谁知,就在过去的路上,皇后的轿辇突然出了事。
谢珍珍坐在轿辇之内,稍有摔伤,人虽不要紧,却是动了胎气。
不过才七个月的身孕,就要早产,此乃不祥之兆。
孟夕岚悬着一颗心来到坤宁宫,一进门,便看见脸色铁青的长生,耳边传来谢珍珍凄厉的哭声。
“是谁?是谁要害本宫?”“来人啊,来人啊……本宫要见太后娘娘……”
嬷嬷们好生安抚,却不能平复谢珍珍仓皇不安的情绪。
孟夕岚凝着眉心,走到长生跟前道:“你不要留在这里,回养心殿去。这里有母后在,你安心。”
再留下去,他的心只会更乱,更慌,更难受!万一孩子真的出事,他怕是更加难以接受!
长生此刻正没了主心骨,见了母后,方才觉得自己又能喘过气来:“母后,那只是意外罢了。莫要听皇后……”
孟夕岚不等他说完后半句话,便轻声催促道:“我心里有数,你先去吧。皇后也是太过在意这个孩子,所以才会这般受惊过度!本宫有办法安抚她,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