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岚袒护的态度,无疑给宋怀玉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回到储秀宫,便闭门不出,安心为伴驾南巡一事而做准备。
邬雪儿知道她要去南巡了,心中怨妒。
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就偏偏落到了她的头上。不用说,肯定是皇后娘娘偏袒着她,把这个机会留给了她。
孟夕岚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呢。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对谁都是忽冷忽热的。
九月初三,周佑宸微服出巡,一路向南。
孟夕岚与太子殿下留守宫中,而朝中国事,则由荣亲王周世饶和丞相孟正禄共同协理督管。
对于,周世饶来说这是一个揽权的好机会。不过,孟家的存在,使得他无法放开手脚。
周佑宸这么一走,宫中的气氛也变得冷清下来。
邬雪儿心中憋着一股怨气,三天两头拿宫人出气。而同样受宠的吴青儿,则是无声无息地住进了新寝宫。
待她搬去建章宫的那一天,孟夕岚命内务府给她送了不少赏赐。
这建章宫闲置多年,虽然重新装饰了一番,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冷冷清清的。
吴青儿如今又是独居一宫,没有同住的人,闲下来的时候,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身边宫女见她寂寞,只拿针线排解寂寞,便道:“娘娘,如今皇上不再宫中,您身边里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不如多去慈宁宫看看皇后娘娘吧。”
吴青儿闻言淡淡开口道:“无事献殷勤,最是无趣。本宫不想讨人嫌……”
她对孟夕岚,心中始终存着三分戒备。
那个女人,实在可怕。
她曾是公主伴读,又曾是和褚家有过婚约的女子。进宫之后,她在先帝和诸位皇子之间挑拨谋私,结果废了先太子,又幽禁了周佑麟,传闻他早已经死了……只是被下令秘不发丧。
她伺候先帝多年,一手辅佐皇帝登基继位。仔细想想,她这半生都是踩着别人的血泪,方能走到今天。
“宫里的热闹,本宫不喜欢。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罢了。至于,皇后娘娘,本宫更是不想去招惹她。”
吴青儿绣好最后一针,便用剪子一把剪断线头,静静道:“本宫之所以离开储秀宫,就是为了避嫌,躲个清净。如今,本宫好不容易清净了,皇上又不在……这感觉还真好呢。”
佟瑶仗着腹中的皇嗣,常在储秀宫欺负新人。今天头疼,明天脚痛的,总是不让人安生。既然,自己早晚都要得罪了佟瑶,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好。
……
入秋之后,天气爽朗。
近来,孟夕岚品茶的兴致尤为浓厚,隔三差五便在御花园设下茶会,和宫中的妃嫔们喝茶闲聊。
一杯清茶,再配上果品点心,看着清雅又惬意。
虽说只是吃吃喝喝的茶会罢了,但邬雪儿每次都是盛装出席,仿佛是在故作姿态,证明自己的高贵与不同。
在孟夕岚的眼里,她越是如此,便越是说明她的心虚和无奈。
孟夕岚的好心情不是凭空而来的,她之所以把这些人天天叫到自己跟前,不是为了喝茶,而是为了看着她们。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这后宫的女人多了,是是非非自然也多了。
佟瑶腹中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甭管怎样,大人之间如何都不要紧,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佟瑶算是有福气的了,她腹中的胎儿位置很正,估计八成可以顺产。
大家面和心不合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看着还挺像是那么回事。
佟瑶坐在左边,吴青儿坐在右边,两个人虽不相对,但佟瑶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倒要看看,如今独居一宫的她,过得有多水灵,有多开心。
吴青儿隐约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却只做不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须臾,无忧和长生一起过来,同行的还有云哥儿和容哥儿。
如今,云哥儿和容哥儿已经成了长生的伴读。表兄弟也是兄弟,连着血缘,彼此之间更容易信任。
云哥儿今年是十岁了,已然长成了一副翩翩少年的俊朗模样,个子也高,挺拔清瘦。容哥儿今年也有七岁了,和哥哥的容貌,足有七分相似。
邬雪儿抬眸看去,见无忧和长生手牵手一起走来,不禁微微蹙眉。
一个是乱臣之女,一个是当今太子。论起来,无忧还是长生的堂姐呢。
皇后娘娘还真是心大,居然一点都不避讳着。
竹露跟在几位小主子身后,手心里捏着一封信。那封信是从宫外捎来的,而写信的人,正是高福利。
三年劳役,他已经平安归来。娘娘待他不薄,他在京中虽无房田,可还有后路。
高福利在京城安顿好了,便写信一封,几经辗转方才交到竹露的手上。
竹露一直将信带在身边,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交给主子。
看来,今儿主子的心情不错。
宫中的妃嫔,见了太子,心中都有巴结讨好之意。只是长生不喜与生人说话,只是一直跟着无忧和云哥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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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瑶看着长生的脸,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道:太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懂得也多了。若是她也能诞下一个皇子,那就好了。
这几月,她一直在心里默默祈求,希望是个皇子,一定要是个皇子才行。
孟夕岚有了太子,才可以在皇上跟前盛宠不衰,若是她也有了皇子,那她的下半辈子便什么都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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