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长卿过来为她请平安脉,沉默许久,才道:“娘娘,微臣敢问一句,娘娘这个月的月信可有准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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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岚摇摇头道:“本宫的月信一向不准,怎么了,师傅?难道……”
这一句“难道”,不禁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悬。
焦长卿皱眉道:“娘娘,请您赎罪。微臣实在无法对您说出“恭喜”二字。”
孟夕岚心中咯噔一声。
“什么?师傅,难道本宫是有孕了吗?”
焦长卿重重点头:“没错,娘娘的脉象是喜脉没错。”
众人闻言微微一怔,跟着整整齐齐对跪下来,对着孟夕岚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焦长卿见众人如此,也缓缓下跪道:“娘娘,容臣说句该罚的话。娘娘有孕一事,实在不足为喜!”
不仅不是喜,甚至还是大大的凶恶。
孟夕岚伸手护着自己的小腹,眸光渐沉道:“师傅,您有话直说就是。”
焦长卿低了低头,继续道:“娘娘当今拼尽全力,产下太子殿下已是大大地不易。十月怀胎,娘娘想必还没有忘记那生产之苦……臣说过,娘娘的身子畏寒虚弱,三五年之内,都难以再承受生育之苦。娘娘,您腹中的胎儿留不得!”
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孟夕岚定会立刻下令斩了他的脑袋。
只是这话从焦长卿的嘴里说出来,实在容不得她不信。
“师傅,您一定有办法的。之前,您为本宫保住太子,今天必定能为本宫保住这个孩子……”
孟夕岚语气沉重道。就算是十凶九险,她也要试一试,这孩子来得珍贵。当年她无法舍弃长生,现在她也一样舍弃这个孩子。
“娘娘,微臣对您从来都是实话实说,从不隐瞒。这孩子留不得……”
焦长卿一脸沉重地说:“如今之计,娘娘应该趁着胎气未固,早点了却这段缘分的好。”
他从药箱之中,拿出一张写好的药方。
不用问,那定是滑胎的方子。
孟夕岚从未觉得白纸黑字的一张纸,可以让人这么害怕。
“不,师傅,本宫不能这么做。”
焦长卿凝眸看她:“娘娘,微臣的话,您都不信了吗?”
孟夕岚神情略显激动:“当然不是。只是本宫还记得,当年本宫怀太子的时候,师傅您说过同样的话,说本宫未必保得住太子,可结果,本宫还不是保住了。师傅,本宫只是想要再试一试……”
“娘娘,微臣可以让您用命博一次,却不能让您再用性命去博第二次!”
焦长卿回宫都是为了她,他绝不会她再有一丝闪失。
“师傅,就算你是为本宫着想,本宫也不能答应……”孟夕岚别开脸去,语气愤然道:“师傅,你先退下去吧。本宫累了!”
焦长卿眉头紧蹙,攥紧双拳道:“娘娘既然如此坚持,那臣只好让皇上来说服您了。”
“师傅……”
焦长卿语气沉着:“娘娘不听微臣的,但娘娘一定要听皇上的。为了娘娘凤体安康,微臣愿意做小人!”
他转身而去,直奔养心殿。
孟夕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紧。
若是周佑宸知道此事,只会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翡翠,你去把焦大人叫回来。”
孟夕岚思来想去,只觉不能让他这么走了。
翡翠一路小跑着追上去,怎奈,焦长卿人高腿长,她根本追不上。
焦长卿去到养心殿,直截了当,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知皇上。
周佑宸闻言,犀利的目光从焦长卿的身边略过,恨不能把他整个人看透了。
“焦长卿,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谋害皇嗣!”
焦长卿料到他会龙颜大怒,却仍是面不改色道:“皇上,娘娘当年为了生下太子殿下,已经拿性命做赌注,博过一次了。难道,皇上您真的忍心让娘娘再拿自己的命,再赌一次?”
皇嗣固然重要,但孟夕岚才是最重要的。
周佑宸重拍书案,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你是太医,你保不住皇后和皇嗣,那便是你的无能!朕可以随时随地砍掉你的脑袋!”
如此盛怒之下,唤作旁人,难免会被吓破了胆!然而,焦长卿面不改色心不跳,只对着周佑宸问道:“皇上说的是,微臣的确无能!可皇上,这宫里除了微臣之外,还有谁能保护娘娘的周全?皇上,臣大胆,敢问您一句。娘娘和皇嗣,在您的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
周佑宸浓眉深蹙,不予回答。
他不答不出来,而是答案显而易见。这世上,他最在乎的人就是孟夕岚。
焦长卿沉声道:“皇上若是想要斩臣的头,臣无话可说。可是皇上,请您为娘娘多多着想,正如皇上心中所想,娘娘是不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