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意气用事,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如今细细想来,还真是戳人心坎儿。
竹露咬唇垂眸,心里酸溜溜的。
她不该伤心的,大人喜欢娘娘又如何?那不是她能管的事。
一个人的心,怎么能管得住呢?
因为留住了焦长卿,孟夕岚心下稍安。
夜深了,周佑宸来了。
她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他。谁知,他听了,脸上未有任何喜悦之情。
他拉过孟夕岚的手,让她坐到身边坐了下来,将她轻柔地拉向自己。
“还是你有办法。”
孟夕岚察觉他的语气不对,微微抬眸:“皇上怎么不高兴?难道,皇上不喜欢师傅留下?”
周佑宸揽住她的腰身,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说白了,他不是不高兴,而是微微有些吃醋。虽然明明知道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多想。
孟夕岚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臣妾可是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半天,方才把他留住。”
周佑宸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耳垂,唇角贴着她的脸颊:“焦长卿一向最听你的话。曾经,他为了你,甚至连性命都不顾。”
孟夕岚闻言心中微动,挑眉看他:“皇上?”
周佑宸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朕吃醋了。”
“什么?”孟夕岚坐直身子,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虽说是一句玩笑话,可还是让她心里一沉。
“好端端的,皇上吃什么醋?师傅对臣妾而言,只是亲人而已。”
她不想过多解释什么,因为那样反而不好。
周佑宸轻轻叹息:“朕知道……焦长卿对朕而言,何尝不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他救了朕的命,若是没有他,朕怎会活到现在。”
他不是不知道感激的人。他们虽为君臣,但恩德不能忘。
“臣妾让师傅下个月在回宫,毕竟,家里的事情还未办完。”
周佑宸点一点头,摩挲着她的头发:“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两人静静相拥,默默享受着这深夜的宁静。
……
整整三个月,宋怀玉一天不落地喝着慈宁宫送来的汤药。
待到最后一天用药,宋怀玉应皇后娘娘的吩咐来到慈宁宫。
她心里百般苦楚,却只能笑着谢恩。
宋怀玉并不知道孟夕岚已经知情,所以,她也不敢违逆她的安排。
孟夕岚知道她心中怨愤,索性也不虚伪着装亲切道:“那凉药,你已经用了三个月,差不多也够了。”
宋怀玉跪地垂眸:“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孟夕岚似笑非笑,抿起唇角:“别说这样的客气话了。你的心里一定很怨恨本宫吧。”
“臣妾不敢!”纵使心里有怨又如何?她还是不敢说,也不能说。
“本宫这么做,自有本宫的苦处。当然,本宫也不全是为了太子,也是为了这后宫的安宁。”
说话间,翡翠让着无忧进来道:“娘娘,郡主殿下给您请安来了。”
孟夕岚一改之前的严肃,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无忧。”
无忧笑眯眯地走过去,待见宋怀玉在旁跪着,便把手里的糖块分给她一个:“这是给婕妤娘娘的。”
宋怀玉微微一怔,忙双手接过:“谢郡主殿下。”
无忧的手里拿着不少好吃的,全都一股脑地塞给了孟夕岚,然后乖巧问道:“这是郭嬷嬷给我的。母后,孩儿能吃吗?”
孟夕岚含笑点头:“可以吃,只是不能多吃,吃过了之后,记得要用清茶漱口,漱三次才行。”
“谢母后。”无忧闻言一笑,张口吃下了她喂过来的糖。
孟夕岚把无忧抱在怀里,对着宋怀玉温和道:“你的牺牲,本宫不会忘记。以后,咱们好好相处吧。”
宋怀玉闻言微微垂眸:“臣妾多谢娘娘。”
这就是结束吗?只要她顺从听话,她的日子就能安宁了吗?
宋怀玉一路回了储秀宫,却不知自己的手里还攥着那枚糖块儿,全都化了,腻腻的化了她一手。
宋怀玉不悦蹙眉,吩咐宫女端水过来。
还未洗好,门外突然来人禀报:“娘娘,邬小主求见。”
宋怀玉闻言先是微微凝眉,随即淡淡吩咐道:“请她进来吧。”
待到邬雪儿进门之时,她的脸上已是微微含笑,毫无烦心的模样。
邬雪儿微微打量了她一番,跟着上前行礼道:“妹妹给娘娘请安。”
在她的面前,她从不愿称呼自己的为“奴婢”,不想处处矮她一等。
宋怀玉不忘演戏,故作亲热地拉她一处坐下:“妹妹,请坐。”
邬雪儿坐定之后,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道:“看来,姐姐这会刚从皇后娘娘那儿回来的。”
每次她过去请安,孟夕岚都会赏她不少东西,很是刻意,感觉像是在补偿她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