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溪银牙都要咬碎了,她憋屈坏了,郁火在燃烧,让她五官都扭曲,显出几分狰狞。
“好儿子?好儿媳?”
顾执冷眼睨着楚云溪:
“别来沾边好吗,谁是你的好儿子好儿媳?请滚一边去,好吗?”
楚云溪生气到极点,也心寒到极点:
“顾执,你就这么对你的母亲?”
顾执闻言,宛若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母亲?”
“不把孩子当孩子的母亲?”
顾执倏地收敛笑容,眸中似有雷霆从九天劈落:
“母不以子为子,何以为母?”
楚云溪刚才还怒火中烧,此刻却哑口无言了,嘴巴不断张合,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顾执的眼睛,看着那不加掩藏的怒火和寒冷的杀意,她无比心虚。
刚才还在她心头缭绕的怒火,此刻因为缺了底气,已经化作虚无。
顾执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简单的三句反问,却包含了太多。
当初在顾家祖地,催促顾狂歌带着顾清霜、顾清雪和顾清月赶紧逃走的人,是她。
顾执回到顾家以后,对顾执不闻不问,顾执被欺负,没有过问过顾执一句的人,也是她。
挥剑落下成千上万道剑气,逼得顾执左躲右避,好几次险死还生,数次差点死去的人,还是她。
顾执没有说这些话,不曾提及这些,但一句“母不以子为子”却将这些都包含在其中了,一句“何以为母”的质问,更是让楚云溪如遭雷击,不知如何应答。
“顾执,不管云溪曾经做了什么,她始终是你母亲!”
林晚吟这时候向前一步,她扶着楚云溪的肩膀,威严地凝视着顾执。
她一副大家长的姿态,想要教育顾执。
但,顾执一声冷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
“林晚吟,刚才叫你一声林姨,你真把你当回事了?”
“我说过了,楚云溪不是我母亲,从我离开顾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是我母亲。”
“我早已与顾家断绝了关系,我与顾狂歌,与楚云溪,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林晚吟身躯发抖:
“顾执你怎能如此目无尊长?当真是从小没爹娘教养的野……”
她很想说“野种”二字,但想了想,看了看楚云溪,觉得不太合适。
于是她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呵斥道:
“顾执,你说断绝关系,那就断绝关系了吗?”
“你是云溪生的,这是既定的事实,不可能改变,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你如果真想和云溪断绝关系,不认云溪这个母亲,那也可以,只要你……”
“剔肉还母!”
顾执望着林晚吟,并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剔肉还母?哈哈哈,好,好啊,没问题!”
“不就是剔肉还母吗,我马上就剔,我现在就剔!”
(有反转,有反转,有反转)
话音落下,顾执就将右手从顾尘身体里抽了出来,然后从顾尘储物袋中翻找出一把漆黑如墨,烙印龙纹的灵剑。
这是前段时间,楚云溪送给顾尘的生辰礼,名叫揭鳞剑。
传说铸剑者曾持此剑于东海踏浪斩龙,并将那蛟龙鳞甲一片片揭落。
以此揭鳞剑来剔肉还母,倒是……正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