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临场现做的七言律诗,本应是赞美桃花纷飞之美景,却不想,用了“妙容”二字,无意间冲撞了肃仁皇太后的尊名。
一时间,满座皆惊,连空气中都凝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凝重。
李淳安的面色瞬间转为凝重,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慕容佩当即质问声起:“顾昭仪,你怎能如此大胆!肃仁皇太后乃是圣母皇太后!岂容你等出言轻侮?”
顾清欢闻言,心中如遭雷击,恍然大悟间,深知自己犯了大错,她匆忙跪地,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砖,连连叩首,声音中带着颤抖:“臣妾愚昧无知,冲撞了太后圣名,请陛下宽恕臣妾之罪。
然而,祸从口出,一语成谶,待悔时已晚。
夜色如墨,华清宫外的石板路上,顾清欢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她被罚于此,静思悔过,整整三个时辰。
月挂中天,银辉洒落。
然而,月光再美再亮,也照不亮她心中的阴霾。
直至子时将近,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沈砚的身影缓缓出现,立于月光之下,淡淡开口道:“娘娘,时辰已至,您可以回宫歇息了。”
顾清欢闻言,试图起身,却发现双膝早已麻木不堪,剧痛如针,刺入骨髓,让她根本无法站立。
沈砚见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都杵着不动,不禁微微蹙眉,再次温言提醒:“娘娘行动不便,尔等还能袖手旁观?赶紧过去伺候着……”
“是,沈公公。”
此言一出,顾清欢才被众人稳稳扶住。
顾清欢疲惫虚弱,抬眸幽幽看他一眼,嘴角溢出冷笑,语带讥讽:“沈公公,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他是来帮她的,还是看热闹的?
沈砚闻言,面容依旧波澜不惊,语气平和:“奴才才办完了景仁宫的差事,心系娘娘安危,不敢稍有耽搁,即刻便来探望。今日之事,颇为棘手,娘娘虽已受责罚,但终究触碰了宫闱之中不容轻犯的禁忌,实乃令人忧虑。”
顾清欢咬唇不语。
她也知道闯下大祸了,方才皇上看她的眼神,冰冷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沈砚见她步履维艰,几欲踉跄,随即吩咐太监们准备软轿,他缓缓伸出手掌,掌心向上,欲要搀扶她一把,却被顾清欢冷冷拒绝:“沈公公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你有什么话,还是明日再说吧,本宫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