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平闻言,面容依旧木然,看着痴痴呆呆,唯有那双眼眸,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微颤动,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周檀绍敏锐察觉,当即冷笑出声:“你以为装傻子就没事了?好,我今儿打到你发疯!”说完,他利落抬手,抽起长鞭,重重落地,激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震鸣。
周檀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眼眸骤然抬起,看向周檀绍,双唇微启,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二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此言一出,周檀绍心如针扎,他怒目圆睁,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慨与失望:“我只问你,你有没有做过害人之事?你有没有害过我?”
周檀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头缓缓低下,磕在地面。
周檀绍怒意更甚,手中长鞭猛然挥出,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重重落在周檀平的身上。
周檀平痛呼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二哥,饶了我吧……”
“你这畜生!你我同胞兄弟,你为何要下毒害我?置我于死地!”
周檀绍气归气,仍竭力保持着一丝理智,几鞭下去,再次质问:“你受何人指使?”
周檀平见自己全部暴露,蜷在地上,颤抖着嗓音,一五一十地道出了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年前,他因心中记恨周檀绍,便在喝酒时,借着几分酒意,任由心中的怨怼化作几句不经意的气话,恰好落入了有心之人的耳中。
他本是不认识那些人的,只是在一起喝过几次酒,谈笑间留下了几分浅薄的交情。然而,他们却说有办法帮他出一口气。他们递来一只小巧精致的瓷瓶,内里盛装着无色无味的奇异药粉,让他找机会掺入周檀绍的饮食之中……
刚开始,无事发生,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戏谑之感,还以为自己只是被人给耍了。谁知,等那一瓶药粉见了底,周檀绍便突发恶疾,病来如山倒。
周檀绍冷冷看他,知他不敢扯谎,便拿出纸墨,呵斥道:“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全都写下来,按下手印,画押!”
周檀平面露愕然之色:“二哥,您这是……”
周檀绍冷冷道:“写下来,便是你无可辩驳的供状!”
“二哥,我一时糊涂罢了,您若是公事公办,我便是死路一条了。”
周檀绍气出一声冷笑:“你这种人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分别?你目无尊长,无视伦常,竟与外人勾结串通,来害自己人。我缠绵病榻,几次鬼门关徘徊,若你尚存一丝良知,敢于坦诚相告,让太医们对症下药,又何须家族上下,劳心劳力,耗尽心血为我续命?你不配做侯府的人!今日你不写,我现在就去禀告爹娘,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等背信弃义之徒,究竟是何等不堪!”
周檀平默默低头,重新爬回桌边,哆哆嗦嗦地写下供词。
周檀绍冷冷旁观,等他写完之后,又继续质问:“你失踪这一年来,又去了哪里,做过什么孽?”
周檀平深知此刻的狡辩只会将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继续交代。
那日他被人劫走,原以为是遇到了绑肉票的歹人,谁知他们根本不求财,只将他关在不见天光的地牢里,一关就是好几个月。
他自报家门,望对方能网开一面,高抬贵手,结果却换来一顿毒打。后来,他也不敢再反抗了,只能默默忍耐,熬过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