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他在学校要是这样,哪里还轮得到你啊?”
“真看不出来,祝童原来这么好看。”
“他本来就好看,只是以前状态不好,他男朋友也好看,般配!”
“……”
有人想反驳,但是开不了口,因为看着并肩而立的那两个人,任谁也说不出不般配几个字。
来参加宴会,有人打消了念头,也有人心有不甘,但是两个人在刘建柏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牵手向别人宣示关系,就算有心思的人,想从刘建柏下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所以有人直接盯上了祝童。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异常的人,在一个人出现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场为祝童和他男朋友而办的升学宴,祝寿山没有出现。
而出现的那个人,在A城和祝寿山交情不错,叫张辉。
对这个人祝童还有印象,十一岁生日的时候他没有住院,这个人到家里来过。
所以在人和他打招呼时,祝童礼貌地叫了声:“张叔叔。”
张辉表现得很欣慰,亲昵地想摸摸祝童的头,被他轻轻避开了。
“……”
张辉故作不觉,转头看向邵铭,“这位是?”
祝童道:“给我爸的邀请函上,写了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邀请这位张叔叔,所以张辉为什么会来又是怎么进场的已经很明显了。
祝童猜到了他爸肯定不会来。
他曾经那么看不起邵铭,在自己面前贬低诋毁邵铭,被江晚摆了一道,在自己的儿女认了别人当爸爸之后,他颜面无存,加上后面邵铭高调扳倒了夏韦毅,以祝寿山死要面子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来参加升学宴的。
可张辉来干什么呢?
张辉听他捅破邀请函的来历,面上稍显尴尬,“是吗?我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有点激动,也没仔细看,那他……”
“他是我男朋友。”
“……”
周围的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安静了下来。
对祝童这么直白的承认,其他人既诧异又好似理所当然。
能把男朋友的名字写到宴会邀请函的署名上,足以看出祝童对邵铭的看重和在意。
邵铭礼貌地伸出手:“您好。”
张辉看了眼的手,没理会。
他又看向祝童,“童童,你真的决定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事你问过你爸了吗?”
祝童握住邵铭的手,把他礼貌伸出手的手拉回来,先说了句:“不用和他打招呼。”
然后才回答张辉的问题:“问过了,他不同意,但是他同不同意对我来说不重要。”
他让邵铭不用和他打招呼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但是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对他爸的态度。
张辉被他下了面子,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认你爸了?”
其他人竖耳偷听。
对祝童突然认了刘建柏当干爹的事A城本来就心存疑惑,但是由于祝寿山都没说什么,自然也没人特地去触霉头。
现在张辉突然提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祝童淡然道:“我没有不认他,我给他送了邀请函,他没来。”
张辉:“……”
越来越多的人集中过来,张辉看了眼两个人紧握的手,想到祝童刚刚为了这么一个小子对他这个长辈失礼,说话也有些无所顾忌了。
“送邀请函?到底谁是你父亲?”张辉用指责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去给刘建柏当儿子,但你爸他做错什么了?这么多年他把你和小莘养大,他亏待你们了吗?他现在生意上出了事,你这个做儿子的不想着帮他分担,还在别人家办什么升学宴,自从进了刘家,你都一年多没回去过了,你这是把外人当亲爹,忘本了是吗?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儿子?”
邵铭脸色暗沉,却被祝童用力拉住了手。
被指责的人倒是一脸平静,祝童道:“第一,我为什么离开祝家,我爸做错什么了你应该去问他,问他今天为什么不敢来参加我的升学宴,第二,我爸生意上出的问题,是他自己经营不当,他没有教过我生意上的东西,我替他分担不了什么,如果您的意思是让我帮他找别的助力,别人愿不愿意帮他是别人的自由,我没有资格去要求外人。”
他加重了“外人”两个字,让张辉脸色更加难看。
他在他爸的眼里,没有帮他经营公司的价值,只有和别人联姻维系利益的价值。
他离开祝家之后,他爸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没有向外公低过头。
他还和以前一样,看重的只有他自己的自尊心。
而且……如果不是他同意,张辉怎么能拿到升学宴的邀请函?
张辉是真的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吗?
就算祝寿山没有告诉他,他肯定也猜过原因,只是他选择了装糊涂,这样他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谴责祝童,以长辈的身份干涉他的选择,来质疑他的男朋友。
张辉愤然道:“就算是你爸有不对,但是父子没有隔夜仇,你再怎么也不能不回家啊,还带着你妹妹一起,你让别人怎么看你爸怎么看你们兄妹俩?你们姓祝,哪有一直住在外人家里的道理?”
“……”
周围参加宴会的客人开始窃窃私语。
张辉的话引起了讨论,让他隐隐有些得意。
祝童离开祝家,刘建柏莫名打压祝寿山,连带着他的公司也跟着受牵连。
刘建柏既然敢做,那他就敢捅出来。
祝童敢联合外人对付自己的亲爸,就应该承受道德的谴责。
还好意思办什么升学宴。
他在心里冷嗤,刘建柏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张辉也不怂,今天这事怎么看都是他占理,刘建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祝童蹙了下眉,不太想提及江晚的事,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程青松的外孙想住在哪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来置喙了?”
严肃低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同时止声,围在一起的宾客下意识转头,让出一条路来。
看到突然出现在会场的老人,其他人同时静了一瞬,随即惊疑不定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辉顿时傻眼了。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认识程青松的脸?
这时祝童弯了弯唇,拉着邵铭走过去,大大方方喊了一声:“外公。”
张辉:“……”
程青松对他在大庭广众下喊出来的称呼很受用,脸色柔和了不少,嘴角欲扬不扬,最后还是维持了严肃,看向了脸色发白的张辉:“我的外孙和外孙女,不需要一个拿他们当工具的爸爸,他们做的选择,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今天到场的人,如果不是真心来祝贺的,大门随时敞着,好走不送。”
“……”
“……”
偌大的宴会现场,静得落针可闻。
张辉自然是被“请”出去了,出去时脸上还定格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现场的客人惊吓不小,却任何心思都不敢再透露分毫。
最淡定的就是当事人了。
祝童不仅在程青松面前也没松开他男朋友的手,甚至借着程青松的出现,更刷了一波存在感。
直到程青松以长辈的身份说完该说的话,等到宴会散场,才有人把心里的震撼说出来。
祝童居然是程青松的外孙?
刘建柏背后的人竟然是程青松?!
祝寿山是疯了吗?有程青松这样的岳丈还不顺杆儿往上爬,把儿女当工具?
多蠢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他们的疑问祝童已经听不到了,外公到场后,他和邵铭提前离场了,后面的小会场里对主会场的热闹一无所知,他们正看着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走进来,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抱走了酒喝多了正趴在沙发上打瞌睡的陆哲宇。
“刚刚那个人……是祝童的表哥吧?上次庆功会的时候等在会所外面的那个?”
几个刚刚高考毕业的学生崽,瞪着眼睛张着嘴,完全不明状况。
罗索更是目瞪口呆,他僵着脑袋转头看向祝莘:“小莘,你表哥他……”
祝莘同样茫然地摇头。
“……”
祝童和邵铭走进小会场的时候,场内几个人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起瞠目,看到他们进门目光都是呆滞的。
祝童:“……”
外公不是还没进来吗?
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过怎么小莘也呆住了?
邵铭挑了下眉,问:“你们在玩儿木头人?”
最后还是罗索忍不住开口:“祝童,你表哥……跟老二是什么关系?”
祝童:“啊?”
罗索做了个公主抱的动作:“刚刚你表哥进来,把陆老二抱走了。”
祝童:“……”
…
次日从酒店的床上醒来,程陈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腰腿酸软不适,他艰涩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面无表情坐在床边的人。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疼得脸都有些扭曲。
这时床边的人朝他伸出一只手。
程陈不解道:“干什么?”
陆哲宇理所当然道:“嫖资。”
程陈:“……”
他幻听了?
陆哲宇说:“我不懂行情,你看着给吧。”
程陈:“……”
程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痕迹,又难以置信地抬头。
这特么到底谁嫖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