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文昌帝特地把几个皇子叫进宫来帮忙干活, 陆衍略敷衍了几句, 本想去拜见太后,却在通往内宫的重华道上见到了鱼望月。
鱼望月打扮清减, 只用白玉簪挽了个简简单单的圆髻, 因是未嫁女儿, 发髻底下还留出乌发来散在肩头,脸上脂粉未施,唇间点了淡粉的口脂,看起来颇为清雅动人。
鱼望月瞧见他,神色似有些惊喜, 脱口道:“表兄。”她似是才意识到不妥, 又忙改了口,款款行礼:“殿下。”
陆衍的一缕魂已经飞到太子府里了,被她叫到第二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转头:“是你啊。”
鱼望月特地打扮一番, 虽素简却并不失色, 反而为她添了几分楚楚之姿, 她生的本就清雅,这般打扮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他心不在焉,撂下这三个字就想走,鱼望月描绘精致的柳眉蹙了蹙,轻叹一声:“殿下慢一步, 我有话想跟您说,是关于皇后的。”
陆衍皱了皱眉,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皇后怎么了?”
鱼望月柳眉皱的更紧:“皇后身子不大好,这些日子常发热高烧,我随常来探望陪伴,但皇后还是不开怀,想必是思念太子了。”她喟叹一声:“皇后本叮嘱我不让我告诉殿下的,但我实在看不得皇后流连病榻,所以多言一句,还请太子去见见皇后吧。”
自打齐皇后被禁足,陆衍确实有一阵没见到她了,鱼望月说的好似她下一刻就死了一半,他蹙了蹙眉,脚步一转就转向皇后的殿里。
鱼望月眼底带了几分不太明显的笑意,很快又肃了神色,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去往皇后寝殿。
齐皇后倒不似她说的那般病弱,他进去的时候还中气十足地呵骂下人,他看了鱼望月一眼,见齐皇后生龙活虎的,也就没怎么搭理她说的那些酸话,略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鱼望月又陪伴了姨母片刻,这才紧跟着出了寝殿。
她不经意般的追上陆衍,再行了个大礼:“上回我那庶出妹子不慎惊扰了殿下和太子妃,我心下着实不安,辗转不眠几日,想代她向殿下和太子妃请罪。”她神色恳切,仿佛饱含歉疚,见陆衍不语,轻声问道“敢问殿下,太子妃是否有空?我现下能否去拜谒?”
陆衍皱眉想了想,这才想到她的妹妹挑的齐叱和沈凌云打架之事,他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事儿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重新把她拐回了府上。他瞥了鱼望月一眼,随口道:“小事而已,你不必记挂,太子妃亦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更用不着登门致歉。”
鱼望月见他表情似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不由一松,要么是太子妃没把她主使的这件事告诉她,要么太子还记挂着表兄妹情谊,不想让她难堪...
她轻声坚持:“我听说太子妃对此事很是震怒,若能登门致歉,也算是我的诚意。”她犹豫了下,欠身一福:“太子妃上回赐了我那庶妹几巴掌...这事儿本就是我们的错,太子妃要打要罚我也认了,只是明日还要侍奉皇后,若颜面带伤,怕是不美,还请太子帮我美言几句。”
陆衍听她把沈辛夷说的母老虎一般,心下不悦,却不好代她做主原谅或者惩罚,淡淡道:“那就请便吧。”
鱼望月见他松口,还以为他是对沈辛夷的爆炭脾气不满,唇角微微一扬:“是。”
陆衍没再理她,出宫之后上马径直回了太子府。鱼望月本有意路上跟他搭话,结果他一骑绝尘,她只好跟在后面默默吃灰。
陆衍先回了太子府,问沈辛夷:“你把鱼家那个庶女打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事情颇多,沈辛夷压根没顾得上跟他详细说,但她不好奇他知道她揍人的事儿,却好奇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好几天前就打了,这可是你的太子府,你不该早就知道了吗?现在问个甚。”
陆衍十分心烦,他特地赶回来是为了和素素卿卿我我的,不是为了处理鱼望月那点破事的,他前几日知道了鱼家庶女被打的事也没多问,反正是素素的事,她自己怎么开心怎么处理就是。
他口气不耐:“她说对不起你我,要上门亲自给你道歉,马上就来。”他赌气似的把她拉过来重重亲了一下:“你等会快点把她打发走。”
沈辛夷一下子就想起那五千两银子的事,外面下人通传:“太子妃,鱼家大娘子乞见。”
沈辛夷应了声,底下人很快带着鱼望月上来,她看见沈辛夷,瞬间红了眼眶,叩拜道:“我那庶妹不长进,前些日子给殿下和太子添麻烦了,还请殿下见谅,她自小跟我一起长大,会这般无状也是我督导不严,太子妃若要罚,就连我一并罚了吧。”
她说完用余光扫了眼陆衍,见他毫无反应,心下微微失望。
沈辛夷低头喝了几口茶,笑笑:“鱼娘子起来吧,这事我都快忘了,你隔了这些天过来致歉,还真有点惊到我了。”
鱼望月反应极快:“望水回家之后被父亲罚了禁足,她昨日才被放出来的,我也是才知道此事。”
沈辛夷悠悠道:“看来这事儿鱼娘子是不知情了,我怎么听说是你指使她的?”
陆衍这才觉着这件事有点意思,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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