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简直怄死,这亲提的,他没答应倒也罢了,关键还死活不准她放弃。她头疼地看了眼裴.作精.青临一眼,揣上小钱包跳下了马车,把鱼羹灌肺羊饭甘豆汤花炊鹌鹑各买了一样,这才折返回来。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裴青临个不要脸的,出门从来不带钱,女装的时候出门花她的也就罢了,后来都混成王爷了,出门还是她掏钱!
裴青临对这些小吃兴致乏乏,不过就着她的脸也能吃下好些,他笑悠悠地拈起一片酥琼叶喂到她嘴边:“大娘子买来的东西,美味更胜那些珍馐佳肴。”
沈语迟鼓了鼓嘴,幽幽地道:“我现在不想吃这些。”
裴青临挑眉:“那你想吃什么?”
沈语迟真情实感地雷他:“我想要痴痴地望着你。”
裴青临:“...”
沈语迟见他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很不给面子地狂笑起来,总算是出口气了。
她用土味情话狂轰滥炸了一路,裴青临好容易熬到了码头,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见码头上已经站着一批身着官服的人,不光如此,码头里还多停了一艘富丽堂皇的四层楼船,瞬间把裴青临为了低调着意准备的两层客船比的没了排面。
他不觉眯了眯眼,手指轻轻敲了敲车围子:“去问问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卫令领命而去,没多久便回来报道:“王爷,那是太子的船。”他不无讽刺地笑了下:“太子今儿早上才到的登州,一来就命总督给他准备了这么一艘楼船,还颁了旨意下去,让登州四品以上官员前来送行。”
沈语迟听的直皱眉:“太子搞出这么大排场,又特意跟你选同一时间返京,这不是明摆着要弄出对比的阵仗来,让你脸上不好看吗?”
卫令满面讥讽:“太子如今也就剩下个面儿了,现在登州上下还有谁不知道他为了个女人差点性命不保,还险些丢了山东一省的事儿?我若是他,就该乖乖夹起尾巴做人,还搞这些面儿上文章,这是生怕不够丢人?”
裴青临悠然道:“他是想告诉我,他到底是太子,是君主,不管我做了什么,他这个当太子的,永远大过我这个亲王。”
太子被救下之后,他和太子匆匆见过几面,他分明看到了太子眼里的警惕。他回忆片刻,不禁笑了下,似乎觉着很有趣,手指轻轻敲着车辕:“走吧,既然太子排场都摆出来了,也不好让他干等着。”
马车很快驶进了码头,众臣瞧见他的车架,再瞧瞧太子那艘富丽堂皇的楼船,面色都有些奇异。这时太子身边的一个近臣走过来,恭敬询问:“王爷,太子如今已经登船,他说江上风大浪急,他心中记挂您的安危,便让微臣来问问,您可要和他同乘一船?”
裴青临在马车内微微欠身:“太子的心意本王领了。”
简简单单九个字,码头上重臣心下一叹,这位襄王的段数可不低啊。
裴青临神色从容地下了马车,太子那边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任由他带着人上了船。
太子这般打脸,沈语迟一上船就气得不行:“呸,谁稀罕他那艘破船!坐个船而已,他搞得跟什么仙宫琼楼一样!”
裴青临一脸悠然地劝慰了她几句,卫令有事唤他,他便上了二楼。
就听外面有人报道:“王爷,和柔公主求见。”
和柔公主?沈语迟不由怔了下,见裴青临不在,想都没想就擅自替他答应了:“请公主进来。”
她也挺好奇这位公主和自己有多像的,不由理了理衣裳,全神贯注地等着。
沈语迟的身份,瞒瞒随行的官员还可以,瞒太子和柔公主一流,是绝对瞒不过的,遮遮掩掩反而让旁人非议,裴青临就干脆把沈南念收编在麾下,这样对外就能解释沈语迟是随兄长出行。
随着一阵环佩之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门口逐渐显出了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
沈语迟抬眸看向她的脸,不由轻轻吸了口气。
裴青临说的略有几分相似绝对是少说了,她除了身量比沈语迟高挑些,五官几乎和她有七八成相仿,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岁月赋予的魅力,肌肤也不是那么白皙,但丝毫无损她的美貌。
赵梵也是一眼瞧见了裴青临身畔坐着的女子,目光稍稍一顿,盈盈笑问:“王爷不在?”
“王爷有事出去了,”沈语迟行了个礼:“见过公主。”
赵梵笑的温和优雅:“当初王爷走得匆忙,我还未曾好好谢过王爷,再说如今咱们要一道返京,我不来向王爷打声招呼,倒显得是我无礼了。”
她说完这句,目光定在沈语迟身上:“我还听闻沈国公家的长女也来了登州,还听说相貌生的和我极相似,我心下纳罕,今日一见,果真是极似的。”
沈语迟没听出她话里的意味来,老实说着场面话:“臣女姿容鄙陋,怎敢和公主相提并论?”
她笑的亲切温柔:“沈姑娘切勿多礼,我今日一见你这般模样,便觉着异常亲切,我心下甚喜姑娘,姑娘若是不嫌,也不必叫我公主,倒不妨换个亲近些的称呼。”
赵梵本是想让沈语迟唤一声‘阿姐’,沈语迟愣是没get到她的点。
她脑回路瞬间走了岔道,说来沈家和赵家也算有些渊源,沈语迟的生母,正是赵家的旁系的亲戚,按照辈分算下来,赵梵还是沈语迟生母一表三千里的表妹。
她脑子急转了一圈,终于把这段复杂的亲戚关系梳理清楚,胸有成竹地道:“既然公主抬爱,臣女便不推辞了。”
她恭恭敬敬地道:“赵家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