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微蹙了下眉,面上倒也板的住,转过身解着腰封上的玉扣,伸手扯下外面套着的水青色褙子,又解开腰间府裙幅,底下仅着了素白的中衣长裤。
虽然只瞧了个背面,他还穿着衣裳,但也能隐约看出他细腰长腿的好身材,但是她总觉着他的身形全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美凹凸,总之说不出来的奇怪。
沈语迟瞪大眼睛看了看,不由哇了声:“先生,你没穿兜衣啊!”
现代倒是有不少女性为了舒适不穿内衣的,但古代也这么开放吗?她琢磨了一下,裴青临平的跟那什么似的,穿不穿应该也没啥影响。她戳人痛处就不好了,忙补救道:“不过也没事,多吃点猪蹄,应该还有的救。再说就算没救也没啥,你长得那么美。”
人无完人,裴先生长得这么美,偏生是个平胸哩~
裴青临:“...”他准备换寝衣的手都顿了下。
沈语迟趁他停顿的片刻,竟在他后背和手臂上看到隐约的痕迹,有些像刺青,却不似刺青那般纹路分明。可惜他身上还穿着中衣,她瞧不真切,她正要凑近了看,裴青临直接把她给的寝衣套在中衣上了,这下可彻底看不清了。
沈语迟郁闷了:“大夏天的你穿这么多热不热啊?”
这件寝衣她穿能拖到地面,裴青临穿就只到小腿了。
裴青临不答,反而道:“劳大娘子给我另置一张床榻吧。”
沈语迟也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于是命侍女在自己的床边,另给裴青临置了一张极宽敞的榻,被褥枕头都是全新的。睡到半夜,她又想到他身上那些纹路,好奇的抓心挠肺,悄悄从纱帐里探出个脑袋来,想要瞧个究竟。
由于裴青临很狡猾地穿了两层衣裳,她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清,犹豫了下:“裴先生?”
裴青临不答。
沈语迟悄悄探出手,想要掀开他的衣裳看一眼,她手都贴在他腰上了,心里正在感叹靠他腰好细,就听底下慢慢叹了声:“大娘子。”
她给吓得,差点一头栽下去:“你,你你没睡?”
裴青临握住那只贴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塞回她的薄被里,淡笑了声:“大娘子,好奇心过重,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
沈语迟十分尴尬,忙转了话头:“我有些睡不着,怕楚家还会有别的招对付我。”
裴青临半撑起身,轻轻‘哦?’了声。
她犹犹豫豫地道:“我总觉着...楚家就算想为儿子报仇,想从我嘴里套话,但这事儿做的太显山露水了,不够高明。”
“这也不难理解。”裴青临拨弄了一下乌发,月影给他镀了层极淡的银辉:“楚大人下月就要调任,离开登州,朝廷律法规定,若为官者不能及时到任,轻则革职,重则抄家。他若是不趁着最后这几日查明真相,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查他儿子的死因了。”
沈语迟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裴青临两根手指突然抚上她的唇,沿着唇瓣的轮廓描绘,又摩挲着突起的唇珠,轻笑:“楚家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撬开大娘子的嘴。”
沈语迟呵呵干笑,深觉着自己被调戏了。
他手指定在她唇上,双眼似要看进她眼底:“大娘子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沈语迟心突的跳了下,竭力绷住脸:“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明日永宁邀她坐船游海,她届时就可以把那枚私印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尤其是裴青临说的‘挖眼砍手割舌断头’......还是让这个秘密永远沉入海底比较好。
他收回手,淡笑了下:“那就好。”
沈语迟讪讪地缩回纱帐里。
她第二日醒的极早,醒来的时候床边的长榻已经空了,她唤来夏纤:“裴先生呢?”
夏纤一脸迷茫:“方才就见先生出去了,只是不知去了哪里。”
沈语迟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再次取出那枚私印,贴身小心放好,这才让夏纤帮自己梳洗打扮,又取了永宁郡主那张请帖来。
夏纤出去预备马车了,她在屋里坐了半晌,见夏纤还没过来,起身想出去催促,一转身发现裴青临正站在她身后,神色难以琢磨。
她吓了一跳:“先生?”
裴青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纤长的手指突然握住了她的肩。
沈语迟惊了下,搞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忙发力挣脱。
他轻轻松松就把她两只手反剪在背后,手指灵活地探入她的贴身内袋里。
她的贴身内袋是缝在胸前的,果真私得紧。他探过去的时候,便触到了一片温暖柔软的地方,隔着衣料剧烈起伏着,不过此时两人谁都没有旖旎的心思。
她急忙挣扎,他已经取出了那枚玉印。
她伸手想抢,却突然顿住了,猛然间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阴冷。
他摊开手掌,端详着那枚私印,又忽的伸出纤长手指点了点她的下颔,温柔道:“大娘子,你真让我失望。”
也许前一天发现这枚私印,他都不会感到失望,果然,存了希望之后的失望才是最让人不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