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表情已经调整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语迟的脸慢慢从绿色变成红色,最后又紫胀了。她一蹦三尺高:“这这这,这可不是我放的啊!哪个的缺德的放在我书包里?”尴尬,太尴尬了!
裴青临信手翻了翻:“你自己的书包,问我?”他揶揄地笑笑:“不过大娘子快要定亲,看本这个倒算不得什么。”
沈语迟死鸭子嘴硬,明明面红耳赤,看见他的嘲讽脸还想着找场子:“是啊,圣人都说周公之礼人伦大欲呢。”
裴青临本也觉着尴尬,但瞧她嘴硬,伸手翻了一页,声音泠然:“那就不知大娘子喜欢哪种周公之礼?”他手指点了点:“是这种?”又翻过一页:“还是这种?”他冷淡的音色配着此时的情景,无端惑人。
沈语迟瞄了一眼,脸上快冒烟了,不禁怒道:“这话也是你为人师表该说的?”
裴青临觉着她神态极有意思,低声嘲弄:“我的学生带了本春宫来上课,你指望我说什么?难道教导你房中术的学名?”
沈语迟彻底给他噎死,别让她查出来这书是谁给她偷放的,她非杀人不可!
裴青临见她鼓着脸颊想骂人又不敢的样子,不由挑唇,又很快淡了神色:“这本书没收了,把《心经》抄写十遍,此事我暂当没有发生。”
沈语迟刚想叫屈,被裴青临扫了一眼就蔫了,有气无力地道:“是...”
她终于老实了,取来笔墨纸砚低头抄撰。裴青临也无意追究,本想把书烧了,无意间却扫到书页的一行字,他心头一动,低头翻着书上的文字,越看表情越古怪。
沈语迟心不在焉地抄了几笔,目光就被他的动作吸引过去,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裴青临跟头顶长眼睛似的,冷淡道:“走神?”
沈语迟心说小样你还跟我装,她哼了声,故意问:“先生,这书好看吗?讲什么的啊?”
裴青临没理会她的挑衅,竟合上书页走到她身边:“讲的是一个书生为了躲避灾祸,乔装成女子,进入官宦人家做起了女先生,最后和府中千金终成眷侣的故事。”他一字一字缓缓地复述,又流露出那种古怪的表情。
这故事倒不算特稀奇,但配合眼下场景就格外逗。沈语迟噗就乐了:“没想到春.宫图还有剧情。”她别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傻笑着调侃:“幸亏您不是男的,不然我岂不就危险了哈哈哈哈哈。”
这时窗下溜进一小撮细风,将她的长发拂起一缕,轻轻柔柔勾勾缠缠地缠在他的手腕上。
他眼底闪过异色,缓缓道:“是啊。”
......
裴青临没拿着那本小黄书请家长,沈语迟也没受罚,于是又理直气壮地回来骚扰楚姜。
楚姜被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能穿回去掐死那个提出要人侍疾的自己。难得她今早上吃粥的时候沈语迟没过来,她端着粥碗阴阳怪气:“今可是稀奇了,那死丫头竟然没来折腾我?”她平时说话真不这样,不过最近被那死丫头整的内分泌快失调了。
钟媪端上粥碗,遣退下人,低声道:“夫人,白氏这胎怀的不大稳当,大夫说让她多去园子走动,大娘子原来屡次顶撞兄嫂,公爷正好趁此机会,今早强令大娘子陪白氏去园子里散步。”
楚姜眼睛一亮,轻笑:“公爷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她扶着钟媪的手起身:“好戏要开锣,咱们也得上场了。”
钟媪犹豫了下:“夫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咱们晚些去也可避嫌。”
楚姜慢慢摇头:“避嫌太过反而可疑,再说白氏的孩子没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老爷头一个要责难的就是这个当家夫人,我须得抢在他之前,把这麻烦甩给那死丫头,到时候祸全是她惹的,老爷至多斥几句罢了。”
钟媪由衷佩服,扶着她往园子走去。
园子里,沈语迟扶着白氏慢慢走动,她一边和白氏闲聊:“嫂嫂怀孕很辛苦吧?”怀孕在现代都是苦差事,更别说医疗条件贫瘠的古代了。
白氏一脸温柔地抚了抚小腹:“若怀了心仪之人的骨肉,再苦也是值得的。”她说完才反应过来,面上微窘,笑笑:“瞧我,倒跟你个未出嫁的姑娘说起这个来了,真是该打。”
沈语迟看书的时候就挺磕沈白cp的,被塞了狗粮也乐呵呵的,正要打趣,老远的假山石里突然走出个丫鬟,丫鬟手里抱着一只长相颇为凶悍,体型极大的黑猫。她见着沈语迟,忙福身行礼:“见过大娘子,见过少夫人。”
沈语迟问她:“你是那个养猫的丫头啊?怎么在这?”
丫鬟答:“虽然您让奴养了猫,但奴总觉着不妥,就把它们都带到这儿来放生了。”
沈语迟和白氏对视了一眼,她还要说话,就听那丫鬟尖叫了声,手里的黑猫竟直接挣脱了她的怀抱,向着白氏老远扑了过来。
这猫是她院子里下人养的,方才这丫鬟又说了那番话,若白氏真出什么问题,沈语迟头一个跑不了
沈语迟早有反应,立刻挡在白氏身前,将白氏死死护在身后,白氏的侍女也有所准备,立即挡住两位主子,用石子恐吓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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