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觉着话说的太软,哼了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还得是你伺候我。”
谢弥并不是一个磨蹭的人,送沈夷光回府的当天,直接和沈景之提了亲。
沈景之给震惊到失语——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人,哪有男方自己上门提亲的?居然连个冰人也不请。
不过如今情势不同往昔,如果昭德帝知道了谢弥向沈家提亲,他自然不敢对谢弥做什么,但会不会对沈家做什么就难说了。
何况妹妹和谢弥早有暧昧,既然妹妹愿意,沈景之没斟酌多久,便应了谢弥。
两家瞒着昭德帝,暂时定了口头婚约,其他的日后再准备。
......
昭德帝也是神人,上回游猎碰着地动那么大的乱子,他居然还敢召集众臣游猎——不过这回地点定在了离皇宫不远的小猎场,地势平坦,就算遇着地震也能跑,里面只放了灰兔黄羊等活物,与其说是游猎,不如说他带众人去郊外踏青。
沈家收到旨意,本来想称病拒了的,结果昭德帝抬出万年说事,兄妹二人又不好直接抗命,只得赶去赴宴。
谢弥好像是特意打扮过一番,他今儿穿了上着赤红火纹衣,下着纁红下裳,上面用金线绣着麒麟——男人少有能压得住红色的,可他容貌丰冶,就是穿这样的艳色才好看,委实容光夺世,兼之他身姿挺拔,气度傲岸,硬是把正经太子江谈都衬的寡淡了几分。
他随着昭德帝一出来,不少世家女郎都瞧的面红耳赤。
万年摇了摇手里的装饰团扇,随手点了点,打趣沈夷光:“你是好美人的,不然当初也不能看上我那薄情寡义的六弟了,襄武王容色更胜于六弟,也难怪给你相中了。”
她自然是知道沈夷光和谢弥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谢弥居然就是襄武王,而且襄武王当年还向潺潺提过亲,现在想来,真的天赐的缘分。
沈夷光也瞧的怔了怔,她死撑着道:“也就那样,我看人更看重才学。“
万年轻笑,忽然眸光凝了凝,不悦道:“讨人嫌的来了。”
沈夷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沈宁止居然也来了这里,他走到昭德帝身边行礼问安,身后还跟了个鹅黄襦裙的妙龄少女。
沈夷光见到沈宁止,脸色一冷。
昭德帝脸上带笑,看向谢弥,似乎在向谢弥介绍沈宁止父女俩,尤其是着重介绍了那一身黄裙的少女。
万年和沈夷光站的较远,瞧不清那女孩长相,不过她们却能从旁人惊艳的目光中,感受到那女孩的不俗姿容。
昭德帝还想让她和谢弥站在一处,两人都相貌出众,不少人目露暧昧,昭德帝的心思昭然若揭。
沈夷光皱了皱眉,万年直接拉她:“那就是你便宜爹的继女沈南拂?早就听说她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不少世家子弟还总拿她和你对比,说她是什么建康明珠,江南第一美人,和你并封为双姝,走,咱们过去瞧瞧。”
沈夷光喜欢别人当面的赞誉她好看,但十分厌恶那些膏粱子弟背后议论她和其他女子的容貌。
她神色不悦,说话也刁钻:“那起子浮浪子弟也不照照自己的猪头脸,还配对女子容貌评头论足?我要是生的他们那副肥头大耳的样儿,早找根绳吊死了!”
这话刻薄,万年哈哈大笑,不过她也是个促狭的,带着她走过去,直接把她推到沈南拂面前。
方才单看沈南拂,当真是艳冠群芳,容颜夺目,如今她和沈夷光站的近了,两人就似明月萤珠,单看哪个都好看,放到一块对比,沈南拂当即黯然失色了。
沈南拂见到沈夷光,不由微怔,随即落落大方地行礼:“公主万安,县主金安。”她半开玩笑地道:“按说我该喊县主一声妹妹的,只是不好失礼。”
沈夷光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凝了片刻,又笑了笑:“沈娘子玩笑了,在这儿,我只有万年公主这一个表姐,并没有什么姐姐。”
她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这个沈南拂,实在很像她。
如果光说容貌,她和她其实只有两分相似,只是她的性情脾气,谈吐礼数,衣着打扮,说话语调,乃至说话时的一点尾音和口癖,都像极了她。
任谁见到这种人也露不出好脸来。
昭德帝看了眼谢弥,轻拍他肩头,哈哈笑道:“好了,你们年轻人去湖边逛吧。”
沈南拂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性情才干都和沈夷光颇为相似,且她出身不高,远没有沈夷光那般烈性,对于男子来说,自然是沈南拂的性情更讨喜,也更可控,如果谢弥就喜欢沈夷光这种类型的,应当拒绝不了她。
沈夷光自然能看出,昭德帝想给谢弥和沈南拂制造机会。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哼了声。
正好,她也一直好奇,谢弥到底喜欢她,还是单就是喜欢这种脾性的。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谢弥则完全在神游太虚,直接游离在昭德帝和沈夷光的剧情之外。
他今儿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裳,他最近做的新衣服比之前一年的衣服还要多。
所以潺潺为什么不看他?
他还不够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