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宁再次催促:“直接开始吧。”
“把头发吹干再说。”季饶坚持。
以前就是这样,叶怀宁洗完澡从来不肯好好吹头发,每次都要他帮忙,如今再做这样的事情,都成了他得来不易的一次机会。
温暖的风拂过发丝,叶怀宁想起那些往事,没再吭声。
头发彻底吹干后,季饶放下吹风机,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安慰道:“你别害怕,放松一些,我不会碰你,也不会离开,等你彻底进入发情期,我就会拆开抑制剂喂给你吃,没事的,很快就能过去,睡一觉就好了。”
叶怀宁听得不耐烦:“别说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季饶心下又是一叹,他能感觉到叶怀宁的紧张,他也知道叶怀宁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他只能选择不再说这些。
季饶弯下腰,稍稍靠近叶怀宁,叶怀宁察觉到他的呼吸裹挟着Alpha信息素欺近,停在离自己寸余的地方不再动,分外不适。
这个味道唤起了他太多不想再记起的糟糕回忆,从开始到最后,季饶这个人就像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即便他亲手拔掉了,依旧鲜血淋漓,如鲠在喉。
叶怀宁的眼角又有眼泪溢出,黑暗中季饶看不分明,但他察觉到了叶怀宁呼吸中的滞意,先前叶怀宁歇斯底里的痛苦之态又浮现在眼前,让他格外难受。
叶怀宁的呼吸逐渐不稳,萦绕鼻尖的Alpha信息素味愈加浓郁,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想要排斥,但本能地抵不住身体里的渴望,热潮和躁动一起在体内流窜,唯独没有信息素,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发情期的反应来得迅速,铺天盖地。
之前那三年,他从未经历过这些,往往一进入发情期就会吃抑制剂,又或是得到彻底的安抚。苦熬着等彻底发情,对任何一个Omega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叶怀宁颤抖得更厉害,身体完全蜷缩起来,嘴里溢出呻吟,他死死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再发出声音。
季饶怕他咬伤自己,伸手过去,让他咬住自己的手指,叶怀宁没有犹豫,下意识地狠狠咬下去。季饶尝到了一阵钻心的痛,他的神智却更加清醒。
不对,有哪里不对!
叶怀宁已经开始进入发情期,可他的信息素呢?……为什么信息素的味道还是一点都闻不到?
叶怀宁痛苦痉挛,季饶慌乱地将人抱住,他试图去摸叶怀宁的腺体,叶怀宁在他怀中剧烈挣扎起来。季饶将他抱得更紧,一再安慰他:“我错了,怀宁,我不碰你,我保证不碰你,别怕,别怕……”
可他自己比叶怀宁更害怕,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都没有?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快得他几乎抓不住。
叶怀宁的手死死攥住季饶后背衣裳,身体里的渴望催促着他放弃自尊缠上去,仅存的理智在不断提醒他不行、不能这么做。季饶强迫自己平复住慌乱的心绪,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别怕,我在这,怀宁我在这,快了,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叶怀宁已经浑身大汗淋漓,仰起头大口喘气,双腿交拢,难耐地互相磨蹭,呻吟声渐渐压抑不住。
他用力咬住了季饶的肩膀,季饶侧过头,干燥的唇轻碰他的发丝,无声哽咽,心疼得无以复加。
还差一点。
季饶的手微微打颤,几次用体温计测量叶怀宁额头温度,体温升高到三十七度五以上,才是进入彻底发情的标志,他不想叶怀宁受这样的折磨,可他也毫无办法。
他在叶怀宁耳边轻声哼起歌,是上回在山上庙里时弹过的那首,叶怀宁躁动的身体稍稍平复了一瞬,很快又挣扎得更加厉害,仰起头,这一次咬在了季饶的喉结上。
本能战胜了理智,身体里的渴望急需宣泄,叶怀宁几乎是急躁地撕扯着季饶的衣服,双腿缠上了他的腰,用力夹紧,亲吻上移到下巴,再是嘴唇,一下一下试图汲取更多的生理抚慰。
季饶也不好受,他闻不到叶怀宁的信息素,可这个人是他后知后觉发现的挚爱,如今就在他眼前陷入发情期投怀送抱,他根本拒绝不了。
但他必须拒绝,轻碰过叶怀宁的唇之后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甚至在叶怀宁又将唇瓣贴上来时侧头避开了,只不断摩挲他的面颊试图给他一星半点的安慰。他答应了不碰叶怀宁,叶怀宁现在理智全无根本不清醒,等到过后醒了想起这些会更加难过,他不能做。
再一次测量体温,终于升到了三十七度五以上。
季饶手忙脚乱地拆开抑制剂,喂到叶怀宁嘴边,叶怀宁囫囵吞下,张嘴大口喘气,季饶始终将他抱在怀里,继续给他喂了些温水,直到叶怀宁身体里的燥热逐渐平息,脱力一般垂下手脚,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将怀中人轻放下,季饶摁开了一点床头灯,起身去浴室打来热水,帮叶怀宁擦了一把脸。
真正将叶怀宁抱在怀中,他才发现这人到底瘦了多少,手停在叶怀宁脸侧,连触碰都变得小心翼翼。
叶怀宁侧躺着蜷缩起身体,睡着之后眉头依旧紧锁,季饶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他的颈后。
腺体的位置贴了遮盖贴,叶怀宁以前嫌麻烦,除了发情期从不贴这个,但是这大半年,他的脖子上一直盖着这样东西。
季饶忽然意识到,他到底错漏了多少细节。
颤抖的手伸过去,慢慢撕开了那张遮盖贴。
触目惊心的疤痕逐渐展露了它的原貌。
季饶的手指一根一根收拢,喉咙里尝到不断上涌的血腥气,他用力咬住舌头,弯下腰,身体蜷缩成扭曲的弧度,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