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天禾信子呆呆地坐在卧房的凳子上,望着油灯发呆。
虽然大仇得报,但天禾信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是沉甸甸的心情。
天禾山南是伏诛了,天禾山南的儿子们也都伏诛了。
但是,跟他们陪葬的,还有整个倭国的男人。
整个倭国的男人啊。
虽说倭国是个小国,但也有百万多人口。
这百万多人口中,男子有过半了,差不多有近七十万。
七十万人啊,即将全部被杀,那绝对是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凄惨的美丽。
天禾信子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她就是倭国的罪人,是她的仇恨毁掉了倭国这个民族。
所以,天禾信子的心里很不痛快。
不知什么时候,当天禾信子的肩膀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燕都城的东宫,能悄无声息来到她房间的男人,除了萧逸,不会是第二个人。
“啊……”天禾信子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向萧逸见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萧逸微微一笑,问道:“信子,还在想白天的事情吗?”
天禾信子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回殿下,是。”
萧逸坐下来,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信子,坐吧。”
“奴婢不敢。”
“什么不敢,孤王让你坐,你就坐,难道你连孤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奴婢遵命。”天禾信子应了一声,缓缓坐下来。
萧逸抓住天禾信子的手,问道:“信子,恨不恨孤王?”
天禾信子微微一呆,轻轻摇了摇头:“殿下言重了,奴婢从无这个想法。”
萧逸笑着说道:“其实,该说的话,孤王今天已经说过了。”
“或许,别人都能理解,也能接受。”
“可你是倭人,未必能这么快就接受。”
天禾信子一阵沉默。
确实,天禾信子实在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不反抗,那是天禾信子对萧逸的忠诚和感恩。
但内心的不接受,这是一种本能,是天禾信子作为一名倭人该有的思想。
萧逸见状,笑着说道:“信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你说说,这东洲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东洲的人,从哪里来的?
天禾信子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未思考过,怎么会知道呢,便轻轻摇了摇头。
萧逸继续说道:“东洲的人,是从东洲的猿猴进化而来的。”
“啊……”天禾信子不由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逸拿起纸笔,一边在纸上画,一边向天禾信子讲起了人类起源。
天禾信子只觉得,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扇大门,打开之后,是一片神奇的世界,从未见过的神奇世界。
人类起源?
这种天马行空的论说,让天禾信子难以置信,但萧逸的讲述一直在耳边荡漾,萧逸画出的一副副图画,又在眼前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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