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袖守在一旁,望着神情严肃的皇姐,满脸关心。
这一次有别于过去的“满门抄斩”,因为牵涉太广,她的萧哥哥和皇姐也担心牵连无辜,因此量刑和审查必须慎之又慎,最快也要一年才能彻底结束,慢的话恐怕还要三年起步。
原本按照大周律法,这些世家孩童也将沦为官奴,反正没有可能善终。
无论如何都必须禁绝世家死灰复燃,以儆效尤,又必须避免杀戮无辜,就需要反复彻查细分。
把孩子送去其他家庭这种事,是必须保密的,不能大肆宣传。
即使养父母能根据世家灭亡的情况推测出孩子的来历,也必须保证孩子再也找不到亲生父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本姓究竟是哪个。
毕竟五家灭亡,还包括镇远侯府这一个南宫姓氏,以及诸多从犯也各有姓氏。
此事固然残忍,但比起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已属天恩宽慈。
如此,她的皇姐免不了要多操劳一番了。
为此,她和姐妹们也时常帮衬,帮段云衣查缺补漏,照看段云衣一对儿女。
“不知夫君几时能平定巴蜀,回归京城呢……”
听到段云衣的呢喃,段云袖也微微抿嘴,鼻子一酸,强忍思念之情。
他是自己和皇姐的主心骨啊……
与段云衣和百官的忙碌、百姓的欢悦相反,已经沦为阶下囚的世家众人,落魄不堪。
端木节,公羊云,独孤泉,南宫雷……
昔日不可一世的世家集团,如今分配在天牢各处。
原吏部尚书端木节,和自己原是礼部尚书的胞弟端木操被关在一起,老眼昏花,每日半梦半醒,已近疯癫。
原兵部尚书南宫雷则是不停念叨:“早知如此,当初死也不能和他退婚了……”
原礼部侍郎独孤泉日常哀叹,欲哭无泪。
原兵部侍郎,比较年轻的公羊云,则是又哭又笑,状若疯狂。
欧阳家在京城的人员较少,但江南方面还在往这边押送欧阳家的重犯。
原户部尚书拓跋烈,好不容易为梁萧提供其他几家情报以求将功赎罪,如今也因为拓跋俊之事,罪加一等,固然免了死罪,但也判了个终身监禁,现在连被软禁在祖宅都是奢望。
……
其余世家核心人员,每日以泪洗面,后悔万分。
梁萧那一纸《帝君告万民书》,几乎把大周几十年来的弊病全部归结为世家祸害。
他们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辩解了,毕竟自己连身正不怕影子斜都做不到。
这情况大概就相当于,自己明明只贪墨了一万两银子,而有司却认定他贪墨了两万两。
世家是个筐,现在什么都能往里装。
报纸的威力,他们是见识过了,现在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百姓会有多恨他们。
“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啊……”
端木节的哀叹,惊醒了周围牢房里的族民,顷刻间,所有人纷纷重复念叨,哭声一片。
反观负责看押的玄卫,平日里不苟言笑,此刻也不禁面露微笑。
大楚京城,已经成为摄政王的邢风,也终于收到了大周那边送来的确切消息。
邢风的妻子,大楚女帝夏侯蕙,和丈夫一起看完密报。
夫妻俩不禁心惊胆战。
“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