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随着梁萧轻声吟诵,江拂雪美眸一亮。
终于,他也为自己写诗了。
虽然自己还找了个借口,把姐姐们也捎带上。
她一直不能理解所谓的“情窦初开”。
以身相许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那天,他舍命相救,从他轻抚着八岁的自己的小脑袋,安慰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下定决心。
长大以后,若自己生得漂亮,一定要嫁给他!
若是长大以后的自己生得不好看了,那便为他找些娇妻美妾!
当时才只有八岁的她灰头土脸,被杀手拖着,就算他的视力再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却依然奋不顾身。
养父母和阿婆养育自己,除了爱心,还附带几分使命。
他是唯一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人。
李心文悄悄打量着江拂雪,心中感慨。
今天是小姑娘的生日,因此她暂时换回了女装。
眼前的小姑娘,白衣胜雪,长发及腰,明眸善睐。
那眼眸也日渐动人,不下于眼睛最好看的段云衣、段云袖和夏侯青衣。
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想不到,才十三四岁的她,便已出落得如此清丽绝伦,将来可还得了?
想起段云袖的叮嘱和恳求,李心文情不自禁,美眸里浮现浓浓的笑意。
大家都是被这妮子“钓”过来的嫂子,总得“报复”一下?
早晚要把这妮子也“钓”过来!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
随着梁萧的吟诵,全篇二百五十二字的《春江花月夜》终于面世。
江拂雪和李心文惊喜地望着梁萧,看他笔走龙蛇,逸兴遄飞,眼里的倾慕无以复加。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
刚满十四的少女芳心大乱,满眼只有船头吟诗的青年,只感到今夜永生难忘。
她太能理解,为何段云袖总说:他好像在发光呢……
柔和的月光,洒在吟诗的青年身上,宛如仙人下凡,遗世独立,超逸绝伦。
这一刻,不会再有比看着他更幸福的事了……
当夜,东野清风的楼船上,一众才子佳人们也在欣赏难得的春江美景,其乐融融。
只有星柔捧着一卷新的《大周诗词》,心不在焉。
她在巴蜀学有所成,技压群芳,无论医术还是琴棋书画,皆冠绝巴蜀才女圈子。
原以为,自己已经能承担起剑族复兴之大任,再不济,也可辅佐天命女。
如今她才意识到,相比那位传说中的帝君,自己仍是显得过于渺小可笑了。
其他姑且不论,单说他在预防天花方面的功德,自己就算再学医行医几百年,也未必赶得上。
身为医者,最能切身感受“上工治未病”的含义,将天花扼杀在萌芽之中,远胜过等别人染病之后救死扶伤。
“你们都说雪儿是天命女,我倒是坚信,他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天命!”
公孙月的话,萦绕在星柔的脑海中,令她六神无主。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却总能如此牵动自己的心弦。
而今,自己临摹的《满江红》流落到东野见机手中。
既冒犯了他,也亵渎了这传世名篇。
“该怎么办呀……”
望着正在吟诗诵词的才子佳人们,星柔欲哭无泪。
就在此时,远方隐约传来一道清朗声音。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星柔美眸一亮,情不自禁,侧耳细听。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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